他疯了才会跟这个金闪闪的家伙废话。
啪!
仿佛很得意的王完美又闪亮的脑袋遭了一记沉重的闷击,头猛地一坠,手里的酒杯还差点歪到地上去。
抽回手,却觉得自己来这一出完全是自找罪受的埃迪忍住去摸起了一片j-i皮疙瘩的胳膊的冲动,冷笑也笑得有那么一丝勉强:“在我还打算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把嘴闭上。”
吉尔伽美什:“……”
好了,可以继续交流了。
因为前面意外地出了岔子——或者说,埃迪对吉尔伽美什的认知居然出了错,他此时再开口,说出原定的话时,语气更加平淡。
“总之,这笔账想算也算不清楚,我也不想再和你纠结下去。”
埃迪在上次就已经放下了,然而,吉尔伽美什好像还不信,而且,也不满足。
从仇人上升出无关紧要的路人,他不满足。
“做回到朋友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想我漠视你。”
那好。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吧。”
听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的瞳孔微缩,眼神出现了奇异的变化。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埃迪回到“朋友”的身份。
本来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被“挚友”这个狭窄的范围限制,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打破,才会导致最后两败俱伤的结局。
埃迪态度仍旧冷淡的松动,对吉尔伽美什来说,反而是好事。
……虽然,光是这个松动,他就等了几千年,过程更是无比坎坷,险些崩断,再也无法相连。
埃迪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酒杯拿了这么久,总该派上用场了。他垂眼,视线在血红酒液上微微停顿,语气平淡之中,终于多了别的情绪:
“如果你给我准备的酒,真的能让我喝醉的话。”
——那这笔彻底算不清的账,就真正告一段落,不再卡在心中,成为难解的心结。
“……正合我意。”
吉尔伽美什道。
先前就说好了的共饮,迟了许久,总算在这连月色都没有的雪山之巅开始了。
还是这两个人,但是,全然没有了几千年前在乌鲁克时的氛围,他们的心境也大有改变。
在埃迪准备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前,吉尔伽美什阻止了他。
“喝之前,不与我碰杯么?”
“麻烦。”
埃迪虽然这么说,但嫌麻烦之余,也还是把酒杯往前,与另一盏黄金杯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而绵长的铮鸣。
碰完杯,这两个还真是历经磋磨、才艰难地坐在了这里的男人彼此无言,把杯沿凑到了自己的唇边。
埃迪从始至终都目不斜视,前方就算有光,也没有除雪山以外的景色,他望向那边,金眸中也没有印染上多余的色彩。
吉尔伽美什却是侧身,一直在看着他。
对于自己拿出来的酒,吉尔伽美什很有信心。
按理来说,他现在便应该气定神清地等待埃迪喝下这口酒后,如期望一般醉倒。
然而,心中竟似是有一分不应存在的紧张……肯定不可能,王无论何时都格外从容。
格外从容的英雄王在目光死死锁定埃迪的同时,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饮下了每一滴都蕴藏着十分香醇的深红酒液。
埃迪也喝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吉尔伽美什还更加凝重地等着埃迪的脸上显露出醉意。可是,直到他自己失去意识,一口酒喝到醉死过去,挣扎着不愿缩小、但仍旧在短暂几秒钟变得模糊不清的视野里,银发男人的面色一如既往的白皙,半点发晕的样子都没有。
“怎……么……可能……”
啪嗒。
酒杯从手中脱落,咕噜咕噜没滚几下,就从悬崖掉了下去,砸进了被冰雪覆盖的深渊之中。
吉尔伽美什本人也不甘地倒下了。
浅饮一口就会醉倒——这句颇为夸张的话,倒是在他自己身上得到了证明。
可身为关键人物的埃迪,回味了半晌入口更为浓烈的酒味,除了胸口燃起了一腔烈火,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吉尔伽美什一秒喝醉,差点和酒杯一起栽到悬崖底下。埃迪把他给拽住,顺手拖到了自己身边。
但又因为意外,把原先摆在他们中间的灯给撞到,照亮方圆几米的灯光陡然间熄灭,黑暗重新席卷上来。
“这一口就醉的标准,是比着他自己来的吧。”
在一片漆黑中,埃迪沉默了两秒,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打从一开始,吉尔伽美什的酒量与他看似差不多,但拼酒没一次拼得过他。
埃迪也实在没想到,好好的台阶都给了,结果还是被搞砸。
如果依照他说话算话的宗旨,吉尔伽美什又没戏了。
唔……好像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救的。
视野因光线的变化变得模糊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埃迪只能拉住全身没了力气的男人,不知怎么一用力,就让他软绵绵地倚靠在了自己身上。
“没办法。总归是能醉就行。”
就着酒杯,埃迪继续喝酒。
在喝到第三口的时候,他终于被姗姗来迟的后劲儿打了个猝不及防,和吉尔伽美什一样,头一栽,醉死了过去。
……
……
醒来了。
意识刚一复苏,就感到有明晃晃的光直直照s,he着眼睛。
然而,这光不是已然不存在的明媚的阳光,而是人造的白炽灯的灯光。埃迪醒来的地点也不是雪山,而是迦勒底内,属于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