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宇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勾,带着戏谑的口吻道:“你现在不是在威胁我,要得到好处才肯留下来吗?看来,我只能答应你。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所以,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满足你。”
这样的话顿时让路天青懵了。
听了自己刚才那些话,不是立马给他几个耳光,起码也会劈头盖脸地骂上几句,然后把他给赶出门才对。
现在的情景真是让路天青目瞪口呆,完全摸不着东西南北。
他抬起头,司明宇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似乎真得在等他开口提要求。
他只能拼命得绞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我说得,都是真话。”
司明宇的微笑慢慢退去,他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声,道:“这是我平生听过的最拙劣的谎言。”
路天青之前的勇气顿时如被刺爆的泡沫一样,瞬间消失无形。
司明宇忽得动了,他伸手一探,从路天青的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扔在桌上,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在我离开后做什么?”
路天青被他的突然袭击震住了,望着桌上的匕首,半晌说不出话。
今天,他又去了那个馄饨店,远远地看见里面又换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刹那间,他再一次确定他应该做些什么,来作为他生平的最后一件事。于是,他拿着子兆帮他从邵老四那里拿回来的荷包,那里只剩下一些碎银,那一百两银子,他在数月前晓秋的丧事中几乎全部花完了,他找到了一个铁匠铺,用最后这些钱买了把匕首。
司明宇又问道:“是因为那个馄饨店吗?”
路天青显出一片惊慌的神情,不知所措地望向司明宇。
司明宇略带歉意地道:“很抱歉,让子兆跟着你。不是想要跟踪监视你。只是,你已经被人绑走了两次,我实在不想发生第三次。”
路天青低头沉思了片刻,他慢慢地握紧双拳,一字字地道:“他,他是个恶棍,他经常把一些孩子骗回家,然后……我就是被他卖到妓院的,晓秋也是被他……我,我不能让他再害人。”
他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道:“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一命换一命。我不亏!”
说着,他伸手想要把那把匕首拿回来,却被司明宇一把握住,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我不想让你卷进这种肮脏的事。我不值得你这样……” 路天青喃喃地低着头。
耳边传来司明宇清亮、透彻地话语,“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我的身份、害怕我的家世,害怕我的一切。在你心里,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以前你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抛弃你、伤害你。所以,你不相信任何人,是吗?”
司明宇望着他,目光深邃而透亮,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行吗?”
路天青被动地看着被司明宇紧握着的手,那手中传来温度让他有些烫手又烫心,也让他多了一种能说出所有的勇气,“其实,刚才也不算都是说谎。我,真得是从十一岁起就……我养父强-暴了我,然后就把我当货物四处交换……十三岁,我就被卖到了妓院……我今年已经三十六了,我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被多少人……我,我……真得是个……”
他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把自己所有不堪的一切展现在司明宇面前,让他很难堪也很难过,“我配不上你,我只会是你的污点,让你被别人笑话。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只会害了你。”
尽管眼眶酸涨难忍,但路天青不敢动也不敢低头,因为一低头,眼泪就会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
忽得,司明宇站起身,他没有放开紧握着他的手,反而手中微微用力,将路天青拉进了怀里。
当路天青跌进男人那健硕有力、温暖宽阔的怀抱时,他的泪水也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迅速s-hi透了男人胸口的衣襟。
司明宇怀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道:“谁说你一无是处?你有很多优点。”
他的声音清朗明亮,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地渗进了路天青心底的最深处,“你从不会嫉恨别人,你诚实善良、性情温柔,还很心灵手巧,而且你很干净。”
路天青听到“干净”这两个字时,猛得浑身一抖,司明宇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单手将他更紧地搂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注视着他泪眼盈盈的双眼,道:“你的眼睛,你的心都很干净、很纯粹。不必要为别人对你犯的错而责备你自己。”
路天青抬起手拭一下脸上的泪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却在司明宇的话语中流得更多了,他呜咽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司明宇看着他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甚为心疼,转过话题,逗他道:“当然,你也有不少缺点,比如说头脑太简单,人又傻傻笨笨,连个谎都说不好。哪有人会说自己是卑鄙无耻,下□□荡?”
路天青哽咽着咕嘟道:“他们,都是这么骂我……”
司明宇微微一怔,轻叹道:“以后,不会让人再这样骂你。”
在痛快淋漓的哭泣后,路天青的情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宣泄,整个人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神情恍惚地双手环上男人健美有力的腰,重新埋进司明宇的怀里,那里一向是他最眷恋的地方。
司明宇顺势搂紧他,轻声道:“我明白,让你相信我、信任我,是让你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