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炳、郑仲宁等几个意志坚定的官员苦苦支撑,张家堡只怕早已失去了正常的秩序。
许安慧仍然想像上次一样留在张家堡陪着郑仲宁,但郑仲宁深知此次形势更加严峻,他坚决不同意,而是将她和母亲以及四个孩子都送去了靖边城,张氏便也跟着搬去了靖边城的哥哥家。
徐文轩一家更是在刚刚有风吹草动之时便急匆匆搬到了靖边城的住宅,只有徐文轩因军职在身无法一同搬走。徐家这几年很是舍得砸银子,他已经被升为总旗,只是这次任徐家砸出再多的银子也没有用,他仍被留在了张家堡。
萧靖北好友的那座房子坐落在靖边城东三巷一处僻静的角落,周边很是安静。院子虽然不大,却也干净整洁。宋芸娘、李氏和田氏带着钰哥儿、妍姐儿住在了内院,宋思年和丁大山则住在外院。
一直和许安文一起寄住在许安文舅舅家的荀哥儿也搬了过来,和家人团聚在一起。作为已经成年了的男子,他自然也住了外院。
荀哥儿和许安文都通过了去年的童试,考取了生员,获得了秀才的身份,正式迈入了读书人的行列。荀哥儿还因为考试成绩一等,考取了廪生,每月可以获得官府给的六斗廪米。开年后,他便又要和许安文一起去宣府城的府学读书,准备两年后的乡试。
宋芸娘这几年除了研制了适合不同季节、不同年龄的面脂,还研发了香膏、胭脂、口脂、发油等各种护肤品,再加上徐家强势的推销,这些统称为“凝香雪脂”的护肤品倒是卖得极好,在宣府城周边的这个个大大小小的军堡广受欢迎,打出了自己的品牌。
这几年随着面脂销量的大增,宋芸娘便雇了五六个女子,主要都是当年和她一起遇匪的不幸女子。她们每月开一次作坊,用四五日左右的时间做完交货。只是现在搬到了靖边城,却没有适当的场所和人手继续做面脂,再加上宋芸娘自从怀孕以来,对各种气味极其敏感,所以做面脂一事便停了下来。
正好和徐家签订的三年合约已满,又加上在战争的阴影下,也没有几个女子有心情去涂脂抹粉,面脂生意不是很好做,徐家便也没有再提续订合约的事情,宋芸娘更是乐得清闲。
反正这几年卖面脂的钱,再加上田地里的收成,萧靖北又时不时拿些奖赏的钱财物资回来,家里倒是积攒了些银两,短时间内却也不愁生计。
丁大山却是很心急,满心可惜张家堡外那几十亩即将成熟的晚稻。他当年到了张家堡和田氏母子相聚后,柳大夫本来打算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带着他行医。只是这丁大山目不识丁,对各种药材也不懂得分辨,对看病一事更是没有天分。他除了有一把子力气,能吃苦、肯干活,便也不会干别的事情。因此,宋芸娘他们商量了一下,干脆将几家的田地都交给丁大山打理,由他负责雇人耕种。种田这件事倒是正中了他的长处,这几年他将几家的田地照料的极好,年年都有好的收成。
在靖边城待了两日,刚刚安顿好后,丁大山见外面风平浪静,便不顾宋芸娘和田氏他们的阻拦,执意要回张家堡收稻子。
“山子,去不得!”田氏眼泪汪汪地拦住了他,“外面那么危险,还是留在家里吧。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也不想活了。”
“娘,好好的稻子再不收的话,就只能等着鞑子来糟蹋了。”
宋芸娘见丁大山神情焦急,倒是看出了几分他的心思,笑问:“大山哥,我看你除了担心田里的稻子之外,还担心别的什么人吧?”
丁大山脸晒得黑,倒是看不出脸红,只是神色有些局促,“谁……谁说的?哪有……哪有什么人?”
宋芸娘掩嘴笑了,“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田氏也想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担心翠儿吧?”看到难得露出害羞表情的楞头儿子,她笑得更开坏了,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原来,田氏去年给丁大山定了一门亲,说的是张家堡一户普通军户人家的女儿,姓叶名翠儿,今年刚刚及笄,婚期则是定在明年春天。
宋芸娘想了想,笑道:“如果你实在担心,便去张家堡将翠儿接来吧,免得你天天牵肠挂肚的不安心。”
丁大山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傻笑着不说话,神色更加局促,田氏便笑着推了他一掌,“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说好了,只是接翠儿过来,收稻子什么的可不许再提。”
丁大山走后,宋芸娘见大小事宜基本上安置妥当,便想去王远的府邸探望殷雪凝,顺便看看萧靖娴和王姨娘。毕竟已经搬来了靖边城,作为萧靖娴的娘家人,在她生产之后一直未去探望,于情于理上都说不过去。
当日萧靖娴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王远为妾,李氏气得当时就发誓今生不再见她。尽管如此,在宋芸娘出门之前,她还是神情不甚自然的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却没有多的言语。
宋芸娘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套小儿的银项圈、银手镯,做工精致,小巧可爱,心中便暗暗叹气。
王远的府邸在靖边城的中心地段,周边都是官员的住所,房屋修建得高大而气派。进了府门,里面却比张家堡的防守府窄小了许多,显出几分局促。
宋芸娘先去拜见了钱夫人,并送上了最近做的几盒面脂和胭脂。
自从萧靖娴入府为妾后,钱夫人对待宋芸娘就不复往日的亲热和热情,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