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已在其内。此处是供人阅读休憩的所在,栗色的书架坐榻,陈设简单而精致,窗几宽敞明净,青铜香炉内燃着袅袅凉香,墙上几幅名人字画,十分清雅安静。正宜读书。

云来背向门口,正站在一小架前挑选,深灰的衣衫一向是简洁不浮华,高高的身影在逆光里,灵眉不由感到一阵熟悉的紧张窜上,站住脚。

“你来了。”淮西王转过身,微微一顿,而后才指着书架对面的坐榻,“坐吧。”

二人分别坐下,那吴德禄看到王爷眼里的喜欢,适时插话道,“裁云居的刘七娘亲自带的绣娘过来,小姐的衣衫,只两日已做好了一半,还有几件,说明儿就送来。”裁云居是金陵府最有名的制衣作坊,一件衣衫至少要上百两。

淮西王的眼睛便再转到灵眉身上。小娇娘穿了一袭嫩绿的纱裙,头梳高鬟,鬓上插着一朵粉玉芙蓉,清新娇丽。便道,“很好。”也不知说是说她,还是那刘七娘。

灵眉仍不大自然,拿杯子饮茶掩饰。一会儿下人们都下去了,淮西王道,“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灵眉仍把头低垂,“嗯,”

“你名下的平江、桐里的土地,都已经勘验好了,”灵眉一愣,想到从前,听他又道,声音几近柔缓,“我想,虽然日后都是王府的土地,但不如寻一个你信得过的,自行打理,往后只需往京里交租即可。你看怎么样呢?”

灵眉又一愣,心中升起波澜,不能不感慨。按如今的进程,她的终生,必是他了,如此平江、桐里的土地,必也要随嫁到淮西王府,算做王府产业。但管理不同,结果大不相同。按道理和常规,自己无依无靠,孑身一人,没有娘家靠山,淮西王便直接指人经营,把其作为一个庄子,无人会指摘甚么。只是这样,日后这份产业就与己决然无关了。而若是由她找人经营,只向王府交租,则这庄子虽说是王府的,同时也是自己的,不仅现时的收成能分几成,便是日后子女,都可惠及。

小娇娘抬起头,淮西王询问的目光正看向她,明亮的眼睛有柔和的光闪动——那双眼睛太亮太慑人,她一直不曾敢直视,现下看,君虽严酷,然岂非也算是良人?便轻轻道,“谢过王爷。”

淮西王露出满意的微笑。问,“你可有人选?”

灵眉想了想,正色道,“奴家的先夫伯兄杜景阳公子,是实在人。”云来稍稍一顿,“好。”

恰此时有侍女送上茶来,灵眉接过,轻轻放在案上,不料衣袖宽大,被案下小屉把手勾住,露出光洁的小臂,直到肘处。云来眼尖,看见她手肘处一片红肿,在粉嫩晶莹的肌肤上煞是显眼。

便问,“怎么回事?”

灵眉忙伸手掩上,将手臂重遮住,“没什么,”摆弄着一层一层的纱将袖子理好,不料他一手攥过来,嫩绿的细纱一下子垂将下去,手指轻轻抚上红肿处,皱眉问,“何时弄伤了?”

“真没事,”灵眉竭力想状作无碍,却忍不住飞红了脸,偏他还要问,声音带上不悦,“那些个下人们,”眼见着就要向外责问,慌的小娇一时也顾不得甚么礼仪,甚么冷静,忙上去捂住他嘴巴,又羞又急的,“快别问啊!”

一向里,灵眉之云来,均如鼠见猫一般,何曾这般造次?淮西王惊奇之余又有些好笑,扬起眉,眼睛十分锐利。对峙不过他,更怕他再去追究,灵眉无法,只得憋着羞恼低低道,“是……您……”

她说完便重低下头,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但以她拘谨羞臊的性子,是再不能说下去了的,只把头深埋,恨不能就此羞得死去。而他半晌不做声,更令她窘迫至极,好一会儿听他干哑着低问,“膝上呢,也肿了么?”

灵眉此刻,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热热的,很快被抬起下巴,对方还要问,“嗯?”她闭上眼,胡乱点了点头。嘴唇压过来,十分凶狠的吸咬,她模糊中感到淮西王的手摸上来,不由挺耸着迎上,马上亦被凶狠的对待,她皱起眉,听到他在耳边低吟,“真想剥光你。”

还是害怕的,她虽已感受到情痒的热意,却并没有想真做。何况现在还是白天,又是在书馆,再要白日宣淫,怎生也受不了。抓住那只仍在胸前肆虐的大手,祈求着道,“不要。”

淮西王喘息粗重,拧着指间的凸起,“你只会说不要,”突然反捉住柔滑的小手摸向自己,低声责问,“勾引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要?”

灵眉吓坏了,眼睛里水意盎然,似要流下泪来,应的十分虚弱,“我没有。”

“呵,没有,”淮西王再拧住她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本来,孤亦可以与你用些手段,”见她不解,缓缓解释,“你有土地,便使你自立门户,扔到那些个狂蜂乱蝶之中,经经他们,也让你觉出本王的好来。”

灵眉低喘一声,不曾想他有过这样的心思,红红的脸上一双大眼儿呆呆的,看她那副呆样,淮西王咬上那水润的嘴唇,“孤真的是不忍。”

太守胡府。

后花园内,苗圃内胡太守一身粗衣,正摆弄花草,看到管家在篱笆外露了个头,便直起身,问,“外面可是胡义?”

那管家忙应,“老爷,是我。”走进去,躬身站到太守旁边的栊上。

胡太守仍去弄草,“何事?”

“回老爷,周公子求见。”

胡太守一愣,好像才想到周公子是谁,回到花上,“不见。”

管家踯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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