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抬头,只看到一个面具人和身着暗部马甲,手中武士刀上残留有殷红血迹的作案嫌疑人,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变为红色的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世界毫不怀疑他的下个动作就是刺穿她的心脏。
她先是松了口气,宇智波鼬没死就好,随后又紧张起来。
“佐助呢?”她紧紧盯着宇智波鼬,“还有叔叔,阿姨——”
“都被我杀了。”宇智波鼬淡淡地说,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别开玩笑了!”世界颤声道。
“哦?不愿意相信事实吗?”面具人饶有兴趣地开口,“死在这里的确可惜,但既然你看见这些,那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他看向鼬,语气里隐隐藏着警告:“鼬,需要我帮忙吗?”
“不,”少年清冷的声音里不含有一丝感情,“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那可真是拭目以待。”面具人低笑,接着后退一步,消失在了阴影中。
那个人到底是谁?
按理说都想杀死她了,那与世界为敌的只能是反派,然而在那个面具人面前她居然没感到那种窒息的痛苦。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美丽柔弱的少女质问着自己的恋人:“你也要杀了我吗?”
少女看上去并无太多对死亡的畏惧,眉眼间更多的是浓到抹不开的悲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坚强,却不知以她的容貌,这般姿态只会令人心生怜惜。正如在暴风雨前凛然绽放的花朵,展现自己短暂的美丽。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往日的亲昵美好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梦。他低声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世界却急切地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为之痛苦的事?”
她宛如濒临淹死的旅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只要他说出自己身有苦衷,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宇智波鼬不禁悲哀地想,为什么到现在她还能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试图为他开脱罪责?
他已经坠入无间地狱,是双手沾满族人鲜血的罪人了啊……
“我了解鼬君。”不等他说话,少女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么说或许十分狂妄,但你还记得初遇时我说的话吗?在我的记忆里,鼬君永远是那个会对我微笑,有着温暖而强大的灵魂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相信我所认识的宇智波鼬会做出这种事。”
“你所认识的?”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切割为两半,而那个冷酷理智的宇智波鼬掌控着身体,“你眼中的我只是应付你们的表象,而我现在厌倦了这种无聊的伪装。”
宇智波鼬淡淡道:“你不会愚蠢到把那些伪装都当真了吧?”
即使他如此否认过去的一切,世界却仍旧坚定地说:“愚蠢也好,天真也好,无论是否是伪装,我眼前所看到的,身体所能感知到的,都真真切切,那样的温柔是无法伪装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笑了,带着点小小的狡猾:“你难道忘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了吗?鼬君永远不要在我眼前隐瞒自己的情绪,没有用的。”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微笑,无不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起在自己刀下坦然赴死的父母。
「头好痛……」
他正想说什么,只听见男孩惶恐愤怒的声音:“快逃啊!”
佐助?
二人心里俱是一紧,他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想法,转向佐助所在的角落。
“我愚蠢的弟弟啊,终于从角落里站出来了吗?”
他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
佐助满脸泪痕,明明已经恐惧到极点,却还是鼓起勇气,向鼬投掷苦无道:“不许你伤害世界!”
但他全身发抖,状态糟糕极了,这种情况下那只苦无根本伤不到宇智波鼬分毫。
鼬轻易接住了苦无,嘲笑道:“现在的你,也敢妄称保护别人?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说完,他反手将苦无掷向佐助,那是远比刚才更为凌厉的姿态,带着刺穿一切的意志!
“住手!”
世界几步冲上前将佐助揽在怀里,将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替他挡住了这次攻击。
锐器没入身体,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她一定痛极了,却咬着牙没发出一丝软弱的痛呼。
她低声道:“……佐助一定要活下去。”
“世界?”佐助试探地问。
但少女再无声息。
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蔓延,粘稠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一直传到心底……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某个令人恐惧却极为可能的猜测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
佐助不敢乱动,几乎是下意识向哥哥求助:“救救她啊!”
“不要死,世界、世界桑!”
在死亡面前,这个别扭的男孩终于放下了矜傲,说出了世界一直遗憾他不愿意说的称谓。
“你杀了她!”佐助泪流满面地冲鼬吼道,“她那么喜欢你……”
之前他满心想要从兄长手下逃生,满心的恐惧与哀恸都压在心底,而此刻亲眼目睹世界为保护他而死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爱情这种累赘,斩断就好了。”宇智波鼬无动于衷地说,“想要成为优秀的忍者,佐助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闭嘴!”
“悲伤吗?仇恨吗?为自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