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想要在三年之内,把钱家发展到一定规模,自己有管家帮忙,不用这么里里外外的奔命,就恢复女儿身。
猪和鸭子数量增加,有韦成岚在,文瑾和史大爷还反而清闲许多。每隔几天,文瑾还会下厨做饭,清蒸鱼,鱼头豆腐汤,酸菜鱼,豆花鱼,她每一样都做得滋味十足,把一家人吃得眉开眼笑。
葛氏做饭比韦氏天分高,吃过一次,再看过文瑾的做法,她自己琢磨琢磨,便能仿出七八分来。
不遇节日,鱼不好卖,文瑾又最爱这一口,每个月都要去捞那么五六回,家里的餐桌上,变着花样的上鲜鱼,连小亮曦都能熟练地吐出刺来。
明山偶尔会送些肥肠来,他家人多,这个便宜又好吃,何况除了炒肥肠,还可以做猪肚汤,凉拌猪肚,灌肠等,花不多的钱,让家人解解馋。一副猪下水,肠子、肚子外加猪蹄、猪头,这在后世都是人们最爱的,这个时代却相对便宜。
平日里肚子没油水,人们更钟情大肥肉,还有一个原因,当地人做菜,最上档次的就是蒸条子肉,这需要五花肉的,现在,肉摊上就这个最贵。
明山每次送肥肠过来,文瑾都是捞鱼做回礼,偶尔加块豆腐,让他拿回家炖汤。
养鱼的人,最讨厌鲶鱼了,它会把小鱼全吞肚子里,大概因此,它的别名叫塘虱。不知什么时候,塘里混了这么一条,文瑾抓了好几回,都没有如愿。
明山听说了,和文翰拿着网鱼的兜,在快下雨的天气,鱼头频频冒出水面呼吸时,去捕捉,竟然如了心愿。
这条鲶鱼,足有六七斤,文瑾配好作料,给明山讲了怎么做酸菜鱼,把这当礼物给了他。
虽然鲶鱼营养好,可她不喜欢那股味儿,油大,腻得很。
明山听文瑾说油大,十分不理解她为何不喜欢,油多不是代表香吗?但文瑾和他在一起,有一说一,从来不客气,他压下疑惑,高高兴兴提着鱼回家。
一进镇子,就和焦氏打个对面。钱家就在镇子北端,和王家距离又近,碰个头没什么奇怪。
焦氏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她酸溜溜地问:“明山呀,鱼是不是从我家鱼塘捞的呀?”
“你们不是分家了吗?那是钱二叔家的鱼塘。”
“反正是我们钱家的。”焦氏强词夺理,明山不再搭理她,昂首挺胸地去了。
焦氏也急急忙忙回到家,在男人跟前嘀咕:“气死我了,二弟把鱼送给王家,竟然也不顺便给咱一条,你看他家搬到山窝村,咱连一根线也沾不着,王家、来家都跟着发财了,听说钱文瑾还把养水稻的法子,传给了村子里的人,一文钱好处都不要。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钱先贵何尝不气恼?老二夫妇好拿捏,他以前屡屡得手,没想到钱文瑾也容易得手啊,现在那两口子,竟然听一个小孩子的,他的索取,每一次都不能得逞。再说还有韦成岚撑腰,钱家大房只能干看着,对二房无可奈何。
钱先贵好一会儿才咽下这口气,捏紧拳头,咬着牙道:“且再忍耐,王主簿说,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出今年,我就能当官儿,哼,看我到时候怎么修理她。”
“这都两年了,他总说快了快了,到底得等多久呀,去年他就说不出年,转眼这又是一年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说了,得等机会,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若是运气没到,强取豪夺,反而坏事,所谓欲速则不达呀,他也很急呢。”
“相公,不如再去老二家一趟,要几条鱼给王主簿送去,你不是说他是个饕餮佬,最是好吃吗?”
“行!”
这一回钱先贵一下子就如了心愿。他碰上了韦成岚:“韦家兄弟,我这急着去县里办事,你能不能帮着捞几条鱼呀?”
韦成岚的大眼睛,黑黑亮亮的,就那么沉静地望向他,似乎能把人看穿,钱先贵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赶紧掏出几个铜子,假惺惺做购买状。
韦成岚皱眉,心说你的钱就这么大?不过,亲戚之间,他也不好太计较,便接了钱,捞出两条鱼拿根草绳穿了,递过去。
钱先贵很心疼,觉得亏大发了,一条鱼也就三五文,他掏了八文呢,韦成岚才给了两条:“韦兄弟,你看两条是不是少了?拿着不够大方呀。”
“钱家大哥,你送礼不会只带鱼吧”韦成岚奇怪地问,一斤鱼三文,这两条鱼都在二斤上下,已经亏本了,他不可能再捞的。
钱先贵无言以对,只好乖乖走了。
韦成岚回家,把铜子给了钱先诚。
“还收什么钱呀,他舅你也是……”钱先诚从来都是怕钱咬手,更是提钱就羞涩。
文瑾听见了,赶紧过来:“舅舅,若不是大伯作恶,我们能搬到山窝来吗?去年弄那水塘,累死我和文翰了,他连看一眼都没有,更别说伸手帮一把。今天来拿鱼,门都不进,他这是怕给咱家带礼物啊。哼,今后,不要他的钱,咱也不给他鱼。”
钱先诚对着文瑾:“你,你……”了两声,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本来小舅子一直怪他迂腐,现在两人关系刚刚和解,他不能就这么再把话柄送上门去,大房做事也太薄情了,让他说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