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是咋滴啦”娄桂枝被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扎针出了啥意外,赶紧给陈红梅检查了再检查,发现她只是晕睡过去,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还非常纳罕地对着冯老太说:“苗大嫂子,你家老三媳妇儿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啊?别人家生了男娃高兴都来不及呢,咋到了她这里跟死了爹妈似的,啊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
“你别搭理她,她就是脑子有病,见天儿出些幺蛾子,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冯老太倒不在意六婶儿说啥,这个老三家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清楚得很,不就是想生出一个闺女来跟萌萌别苗头么,想得倒挺美,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老冯家整整一百年才生出来萌萌一个,可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她陈红梅那个肚皮,就是个生儿子的命。
冯老太手脚麻溜地给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擦洗干净,用一块柔软的棉布把他包了起来,看着他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她脸上绽放出了慈爱的笑容,对着娄桂枝地说:“六婶儿,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把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把我怀里这个胖小子从娘胎里扒拉出来,你就是我老冯家的大恩人呐,你先等着,我让我家老头子给你包一个大红封,赶明儿我再给你送些红鸡蛋过去。”
娄桂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村里谁不知道老冯家的财力最雄厚,他家给的红封肯定小不了,六婶儿也不是为了钱才给人医病的,但她一家老小也要吃饭的嘛,能额外多拿点儿红封那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她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却还是很谦虚地推辞说:“苗大嫂子,你可真客气,我是村里的大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什么,你千万不要给我包啥大红封,不然我就该不好意思了都。”
冯老太心里通透得很,六婶儿可以谦虚,但她可不能当真,不然说出去让人家笑话,她抱着怀里的小婴儿笑眯眯地说:“大红封还是要的,六婶儿你就别再推脱了,这产房里也没别的啥事儿,让我家儿媳妇在这里睡觉吧,咱们先出去外面,也给其他人看看我这大胖孙子。”
冯家的其他人早就在外面等得心焦,他们先是听见了陈红梅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又听见了一阵婴儿嘹亮的哭声,紧接着这些声音就都没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到底咋样,看陈红梅当时被踢成那个鬼样子,现在啥都不好说,这年头女人生孩子,那也是往鬼门关里走一遭,更不要说陈红梅还是没到足日子就早产的,当妈的都伤成那样了,那肚子里的娃娃还能落得着好?
等到冯老太抱着个大胖小子走出来,冯家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冯老太特别佩服地说:“还是六婶儿有办法,当时我看老三家的脸色都青白了,还是六婶儿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这才生出了咱们家小八,你们瞧小八这小脸儿胖的,都有双层下巴了,咱们家的娃娃还没有这么胖过的呢,一点儿不像是提前半个月出生的样子,多亏了他妈在娘胎里养得足,哦对了,老三家的也没事儿,这会儿生完了孩子在里面睡觉呢,老头子,你到家里去包一个大红封给六婶儿拿着,咱们家能从丧事儿变喜事儿,多亏了有六婶儿帮忙。”
“诶诶,我这就去。”冯老头不等六婶儿继续推辞,就飞快地跑回家里去拿了个大红封塞给了她,冯老三也特意包了个大红包给六婶儿,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她,这才走回到家里面对着其他人说:“爸妈,红梅她娘家人真是太过分了,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这次要不是祖宗保佑,我家里就出了两条人命啊,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必须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要不然以后他们就该没完没了的了。”
冯老头毕竟人老成精了,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你说他们杀了人吧,这不没人死掉么?老三家的和小八还都活得好好的呢,你上哪儿告他们去?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不想跟他们做亲,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一家人,这件事情说出去除了让外面的人看笑话,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冯老三懊恼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说:“我后悔啊,都怪我找了这么个岳家,还连累家里人为我的事儿操心,爸妈,我真是太不孝了,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陈家人在我的头上拉屎不成?”
冯益民的心里忽然灵光一闪,就试探性地说:“三弟啊,本来这些话不应该由大哥来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想摆脱陈家人,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冯老三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说:“大哥,你有啥好方法尽管说出来,我已经对这帮子吸血蚂蟥死心了,他们这次就是瞧见了我家里有钱了,才上门来讹诈我,真是黑心肝了都,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啥给他们用,我家里还有三个娃娃呢,我不为自个儿想也得为他们着想啊,有这么个外家在,他们也迟早玩完。”
“你心里有数就行,”冯益民在心里仔细地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陈六斤和他妈已经被咱们关进了村里的祠堂,现在他们村里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儿,要是咱们把他们放回去了,搞不好他们还要反过来告我们,现在就是看谁先下手,他们不是开口就要五千块钱么?这事儿大伙儿都是听在耳朵里的,村里的人都能给你作证,你不如去公社里告他们抢劫不成还伤了人,弟妹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