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太太出了名的会过日子,听到儿子这么说,立即从里间跑出来,“老刚这个小鳖造的,还挺会过日子,你这个下三滥,就知道扔扔扔。我看看,你们都看看,这些萝卜多么好,拾掇拾掇都能吃,萝卜炒豆腐最香了。我先捡一下,这一些洗洗,晾凉,先腌成萝卜咸菜。等我做几坛子豆豉咸菜。”
颜老太太一边嘟囔一边开始拾掇,老闷趁机溜进老太太屋里,把房产证物归原处。
“我去老刚那里把摩托车还给他。”老闷说完,就跑了出去。
颜老太太洗了两个大萝卜,塞给老闷,“拿着,拿着,让老刚也尝尝。就跟他说,等腌好了豆豉咸菜,也给他送一罐子过去。”
颜老太太的豆豉咸菜,咸香可口,是每年过冬的最佳食品。一碗煎饼汤,再盛上这么一碟子黄莱莱的豆豉咸菜,简直是寒冬里最大的安慰。
老刚用袋子提着两个萝卜,就去了赵家后门街李霞的门头。他这两天频繁出入这里,估计已经引起了居委会大妈们的注意。
“快点过来,老刚,我们来吃萝卜吧。”老闷把两个洗好了的萝卜放到桌子上,拿出小刀切成了几段。
“我吃中间这一块。”李霞说着,就拿起一段,啃了起来,“不错,清香甘甜,嘎嘣脆。”
头辣腚骚,吃萝卜吃腰。听到李霞说起来萝卜吃法,老刚立即补充了一句,头辣腚骚,看女人看腰。
“臭流氓,你咋这么不要脸?”李霞嗔怪道。
看老刚秀恩爱,李霞撒娇作态,老闷非常不习惯,连忙说,“你们忙吧,我去老马那里问问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听老闷这么说,李霞立即瞪起了眼睛。“那几个陶罐运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昨天去黑山沟老宅的时候,那几个罐子还摆在地上呢。我觉得应该一脚踢烂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刚皱着眉头说。
“可不行,那是我们以后的出路啊。”李霞看来真的是把老刚当成自己男人了。
这样也挺好,老闷虽然不大看好这俩人的前途,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如果真要有了钱,老刚可不是现在的他了,那时候,可就有很多女人对他好了。老刚还能抵御了诱惑?
不过,李霞也真算得上是头辣腚骚了,眼眉标致,屁股滚圆。
“老闷,你知道吗?高兴生病了,病得不轻啊。还搞了个水滴筹呢。据说是胰腺癌,这才几天?上个月,我们去工厂捣乱的时候,那家伙不是还跟你一起喝酒了吗?我一看水滴筹上的照片,瘦的都脱相了。”老刚说,他刚刚收到同学的一条微信,让他捐款。
听到这个消息,老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高兴的老婆。当时高兴结婚的时候,他老婆绝对称得上头辣腚骚啊,老闷看到高兴他老婆换下婚纱,换上旗袍之后,那圆滚滚的屁股,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就像在电动的一样在一上一下颤抖。老闷心里非常想过去摁摁,看看会不会一下把手指头弹起来。
他的这个想法不敢实施,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尤其还是在婚礼上,虽然这边兴闹洞房,但也是闹伴娘,没有闹新娘的。但曲主任就不同了,他自称大伯哥,不但摸了新娘的屁股,还啃了新娘子的嘴。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就恶心巴拉的干了出来。
老闷觉得这个事情实在太恶心,估计晚上高兴两口子该高兴不起来了,他其实不知道,高兴老婆虽然头辣腚骚,但也是没背景的小工人,曲孩早就吃过肉了。现在是给高兴剩下的一锅汤而已。
曲主任说老刚给自己刷锅,其实是想说高兴也是给自己刷锅的。但是曲孩知道要人性化管理,不能在高兴结婚的喜宴上,直接这么说。虽然,他知道,自己就算直接说,高兴,你给我刷了锅了。高兴也会表示非常开心荣幸之至,但还需要给他留下一点面子。毕竟以后,还得指望高兴安排车间那些贼骨头给自己干活。
老闷想去看看高兴,他觉得高兴这一辈子其实很不高兴。他从小就上进,在学校拼命学习,虽然智商一般,但实在很努力。高中的老师也夸他用功,以至于安排他当了劳动委员。
把劳动委员吃苦耐劳的精神,用在学习方面,当然不会有很大的作用。因为总是没白没黑地死记硬背,所有的知识在高兴脑子里基本成了一锅乱炖,而且这一锅乱炖还加上了很多自相矛盾,无法自圆其说的功课,让高兴不但消化不良,还把原来的一些聪明劲儿给堵上了。
虽然高兴拼命折腾,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无奈最后也是没考上好大学,跟老闷老刚大庆一样,堕落到工厂。不过,进入工厂,就跟上学差不多了,高兴还是凭着自己在学校的那一套,混上了班长,而老闷等人就是普通工人了。
高兴不幸得了癌症,老闷心里十分矛盾,按说,这个家伙天天跟在曲孩后面添腚,这也是活该。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觉还是非常同情。
老闷跟老刚说好,去看一趟,放下钱就走。来到医院,曲孩正好也在这里,他站在走廊里面,抓着高兴媳妇王娟的手不放。“我回去之后,就立即发动我们车间全体工人,让那帮贼骨头,一起给高兴捐款。你放心,高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高兴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咱们绝对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