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二爷吼得这一声终于让他安静下来。这才吐了口气儿,稳住气息告诉他:“他在陶府,但是受了重伤,没法儿来见你。”
重伤…
少爷原本就心绪难平,听了这一句,整个人又是一颤,乱得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哑着嗓子张嘴想问,却只发出了几声呜咽。
二爷叹了口气,道:“他跟你回来,也需要面对很多事。”
外头电闪雷鸣,霎时就大雨倾盆;二爷没有拦着他,只是让人在身后跟着他。看他的背影跑进了大雨里,急切而慌乱。
情为何物,两者欢喜两者伤。
少爷几进失去了理智。 。在滂沱大雨里飞奔而去,分不清脸上的泪和雨,感受不到半点凉意,只满心满意想要飞奔到他身边儿去,握紧他的手。
雨滴落地碎裂,像是老舅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跟着他的步履。
“陶阳向陶家人坦白了,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认错。”
“陶伯父请了家法,打了他三十鞭子,昏睡过去了。”
“今儿发了烧,小厮出府请大夫我才知道了消息…”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跪了一天一夜,用单薄的身子承受了三十鞭子也不低头认错,他病了,还在念着…
少爷拍打着陶府的大门,一声一声伴随雨滴撕裂喊着陶阳的名字。
他要进去。。要进去看他的阿陶,要进去陪着他,不能让阿陶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陶氏一族家法甚严,年少时有一位族亲犯了错,被打了十鞭就血肉模糊,伤可现骨,当时还和陶阳说笑着幸亏他郭家没有这家法,否则早被打废了。如今,他居然受了三十鞭,可自己半点儿也不知道,还在家家盼着他来,殊不知他该是如何煎熬痛苦地过着。
小厮出来开了门,行礼道:“您回吧,老爷说了不见客。”
少爷咬着唇,眼里生出坚定来。
一撩袍子,跪在雨里,冷声道:“去回话,见不到阿陶,我就在这跪着。”
小厮着急忙慌想拉他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他,着急道:“您这是何必呢,这么大雨,您快回去吧!”
“转达伯父。”大雨打湿浑身衣物,顺着鬓发滑进他衣领,声音嘶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阿陶无关。”
小厮拿他没办法,赶忙跑进去通传了。
这场雨下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停,夜里风雨更甚,吹打得他飘摇欲坠。
但身子没有动弹半分,反而眼神越来越坚定。
一个电闪雷鸣,府门打开,出来了一个撑伞的妇人。
走到他面前,皱眉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
少爷一抬眸,眼睛又红了起来,幸是下着大雨分不清泪雨。
他跪着。拉着她的衣裙,喊:“陶姨…”
陶夫人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记得他大婚,还去喝了喜酒,怎么就…
“大林,回去吧。”她说。
“陶姨…”少爷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跪着向夫人走了一步。 。浓声:“您让我见他一面,求您了…”
“见了又怎么样?你们之间,绝对,不可以也不能,有未来。”陶夫人蹲下身,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道:“就这么散了吧,总归各自活着,安好就好。”
“不…”他摇着头,无措得像个孩子,哭着念着:“没有他,我不会好的…”
“他受了家法。”陶夫人垂眸。。声音低低地融进了雨里,道:“你还要他被陶氏除名,弃双亲而去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起从前陶阳任何一次离开都让他觉得伤痛。一丙利刃把他的心削得稀碎,血流不止。
他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块就好,却从来不知道是自己毁了他,害了他。
少爷跪在那,雨水打在衣上,淌进身子,流进心里淹没了多年来所有的坚持与情深。
“让我见他一面。”他说:“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以后。”
夫人垂眸默了默,转身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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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爱你,从没想过放弃才是最重的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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