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提水大妈,明显态度很不好,眼底是□、裸的轻蔑:“哟,赵家小哥儿这是要带着小娘子去哪儿啊?”
赵立夏神色微变,板着脸道:“婶儿,你不要乱说话!我是带方怡去城里看大夫。”
那位大妈晃了晃扁担:“到底是精贵人啊,就被吹了几口风都要请上几次大夫,我说赵家小哥儿,别拿你父母的血汗钱不当钱,你问问这年头还有谁会花那个闲钱去请大夫,更何况还是别家的人。”
另外那个大妈接过话头:“人家可不是别家的人,不是说那方家的临死前把人托给他了么。到底是年轻啊,哪像我们,喝口水都要算计着不能喝多了。”
赵立夏被说的满面通红,想反驳却插不上嘴,方怡看的直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哪里斗得过这些闲的蛋疼的村姑八婆。
说话间,又一位大妈挑着担子走过来,这边的人一瞧见她,立刻就叫开了:“他三婶儿,你家大侄子又带着方怡去看大夫了。”
来的那位可不就是之前想吞赵立夏那栋房子的叔叔婶婶之一么,她看到这边的动静,原本还打算笑的脸立刻就抹下来,叉着腰就训了起来:“赵立夏,你铜板儿多的往外蹦是么?方怡,你这小蹄子,看着好好的还要看什么大夫?感情不是花你家的钱不心疼是吧?我家立夏人实在,你别太蹬鼻子上脸,天天作妖,当心哪天作死了,连你爹妈的脸面都丢干净。”
赵立夏梗着脖子就要出声,却听到身后方怡淡淡的语气:“各位婶儿,我们还赶着进城呢,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
听方怡这么说,赵立夏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这几位的,当下赶着牛车闷头往前走。
那几位大妈被方怡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以往她们也没少挤兑方怡,因为方怡的父母是外来人,而且男的俊女的俏,惹得村里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地去看,她们平日里没少听自家汉子说人家多秀气她们多粗俗,心里头憋得那口气啊,实在是不出不快,每回都得把他们母女说哭了才满意了,却没想到今天方怡居然没反应,就好像她们放了个屁一样,跟她完全无关。弄到最后,郁闷的,反而成了她们自个儿,这种一拳头打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憋屈地让人忍不住就想摔桶子。还挑他娘的水啊!人家吹个风就要看几回大夫,自个儿跟头牛一样累死累活天天吹风!
瞅着方怡他们走远了,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妈这才开口:“我说老赵家的,你们快别说了,昨儿赵供家那婆娘的事儿你们还不知道吧?方怡这小妮子可不好惹!”
一众八婆顿时来了精神:“啥事儿啊,我跟我男人下地去了,不在村里啊,回来的时候见到大伙儿嘀嘀咕咕的也没时间去问,赵供家的咋地啦,她不是最牛掰的么。”
“哎哟你们还真不知道呐,难怪……”那位大妈当下添油加醋把昨天的事给说了一遍。一群人就着这件事啧啧有声地洗了一早上的衣服。只有赵立夏的三婶儿阴沉着脸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等到出了村,赵立夏忍不住回头去瞧方怡,就怕她又难过的哭了,他的那个三婶儿可是出了名的嘴毒,结果却只看到方怡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慨,这大病了一场,性子是真变了。
方怡原本在琢磨事儿,架不住赵立夏三番四次地回头,像是打量什么稀有物种似的,忍不住好笑,问道:“怎么了?”
赵立夏赶紧地摇头:“没,就是觉得你这一病,好像变了些。”
方怡心下一紧,斟酌着问:“不好吗?”
“不是,挺好的。”
方怡笑了笑:“我以前太软弱了,总想着靠别人,这次生病想通了,我要努力的过好日子,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要紧的。”
赵立夏点头:“是这个理,过日子要往前看,就算再苦也总会好的。”
这话说到方怡的心里去了,她的上一世就是靠着自己一点一点努力赚出来的,要总是想着那些悲惨的事儿,她压根儿就不用活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方怡把话题拉到正事儿上:“种子的事儿你有几成把握能弄到?”
赵立夏沉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我也没多大把握,我去找的人跟我爹熟,以前我爷爷家里穷,就把我爹送去跟人打猎,后来有次遇到大虫,教我爹打猎的人年纪大了跑不动,被大虫抓了一爪子,还是我爹把他救回来的。那次以后他就不让我爹打猎了,托人把那只大虫卖了个好价钱,还给我爹找了个媳妇,这次我要去找的人,就是当初帮忙卖大虫和给我爹娘说媒的,我爹说他门路很广,如果有事可以去找他,但我不知道他肯不肯帮我。”
方怡听得认真,看起来,那个人似乎是看的那个老猎人的面子,不过既然是他做的媒,想必跟赵立夏的母亲也是有些渊源的,应该不会不帮忙,如果真的是个路子广的人,弄点儿种子应该不是难事。
赵立夏听了方怡的分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再说。”
方怡想了想,又说:“记得跟他说得凄凉些,就说家里嘴多,小孩儿饿不得,基本没留下多少种粮,如果他不帮忙就只能熬过这一年了。还要说这种子咱们是花钱买,不是借。”
赵立夏抿了抿唇,看向方怡目光顿时带了点儿纠结,虽说他来之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