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做着针线呢?
之前可真是烧昏了,居然连他们现在身在何地、借住的人家如何都忘了问问秦列。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跟着挂起了感激的笑,口中道:“多谢娘子关心,我身上舒服多了,烧也已经退了……只是叨扰娘子这样久,还没好好谢过娘子,心中十分过意不去……要不是娘子好心借屋借药,只怕我现在还烧的人事不知呢!”
小妇人噗嗤一笑,连忙摆手,“你太客气啦!叫我阿颖就好了,什么娘子娘子的,听起来也太客气了些。还有你喝的药……我可不敢居功,那都是你家夫君亲手给你熬的呢!”
嘉和的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略带慌乱的解释道:“不是!阿颖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夫……夫夫君……”
阿颖奇怪的咦了一声,“居然不是吗?我看他亲手为你挖药熬汤,还一直守在你身边不眠不休,看你昏睡不醒,喝不进去汤药,更是急得眼睛都要红了……我家那个呆子也没对我这么上心过呢!”
“你说你们不是夫妻……可寻常友人间,哪有这样亲密的?莫非你们是兄妹?”
嘉和被她问得窘迫极了,红着脸道:“也不是兄妹……对了,怎么不见他人?”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可见是心虚了,阿颖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只是很好心的顺着嘉和换了话题,“他都守了你一天一夜了,期间连眼睛都没有闭过……那样子憔悴的,连我们看了都心疼……”
“我跟我家夫君白日都有活计要做,如今入了夜,腾开了手,就想着过来帮帮忙,也好让你同伴休息休息……如今他已经被我夫君劝着去睡一会儿啦。”
嘉和已经知道这一天一夜来,秦列的担心无措,只是如今再听别人说一遍,心情又是不同……
她不由的联想起来……若是当时发烧、昏迷不醒的那个换成秦列,她又是怎样的心情……
这是这样想一想,她便觉得心急如焚、焦灼难安,连一刻都难熬下去……而秦列就是怀着这样心情,煎熬了一夜……可她昏迷醒来后,只顾着考虑绿绣等人,连一句安抚的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若不是经历了这次的事,她恐怕还不能意识到……她平日里居然这样忽视秦列的感受!
就这样的她,怎么配对秦列说喜欢?
日后,她该更多的关心秦列才是!
嘉和深吸了一口气,真诚的感激道:“多谢!”
阿颖摆摆手,“都说了不要同我这样客气……”
顿了顿,她脸上又带了几丝狡黠的笑,“再说了,若你们真不是夫妻,那他留下来也多有不便……”
嘉和疑惑道:“此话怎讲?”
阿颖朝屋子一角指了指,“那是他亲手为你准备的药浴……说是让你退烧之后便泡一泡,更有利于发汗。”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浴桶,嘉和目瞪口呆。
秦列居然连这个都帮她准备了?!
难怪阿颖要猜他们是夫妻了!就是夫妻,也没有夫君亲手为自家娘子准备洗澡水的吧?!
阿颖伸手扶起嘉和,努力憋着笑,“咳,怎样?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嘉和讷讷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洗的……”
阿颖轻笑,“怎的,你不好意思吗?”
她眼珠子转了转,明显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你刚刚退烧,一个人洗澡实在让人难以放心……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帮忙,那我去叫你的同伴过来?”
嘉和一把攥住阿颖的胳膊,敏捷的根本不像个刚退烧的病人,她满脸认真,语气诚恳极了,“怎么不愿意?我愿意极了!别人怎么能跟你比,求你帮我洗澡吧!”
阿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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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屋外,秦列并不如众人所想的去睡觉了,他双手抱胸,靠在窗边的墙上,一边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一边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丝疲惫,微弯的眼中却璀璨宛若星光,动人极了……
屋内又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秦列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微红,连忙起身离开了。
屋内的嘉和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迫于阿颖的“威胁”,此时已经tuō_guāng了,坐进了浴桶之中。
从小到大,只有绿绣帮她洗过澡……虽说她对阿颖印象不错,可她们到底是初次见面,短短的一番交流,并不足以让她把阿颖当成可以“坦然”相对的对象。
嘉和双手抱胸,背微微弓着,难得的露出几分扭捏……
阿颖倒是落落大方,她一边拿着澡巾为嘉和擦背,一边连声赞叹,“我只道你貌美,却没想到你这一身肌肤也是细腻的不似凡人……所谓“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说的便是你了吧!”
嘉和羞得脖子都要红了,心中直呼看走了眼……这阿颖哪里是什么温柔和善的小娘子,分明就是个爱调笑人的促狭鬼啊!
她连声讨饶,“阿颖别再打趣我了……再夸下去,这药浴都要被我烧开了……”
阿颖轻哼一声,“夸夸又怎么了?再说了,多少小娘子还羡慕不来呢!”
没过一会儿,她又叹了一口气,“我从前也是有着这样的好肌肤的……那时候衣来伸口,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还要用上好的兰汤沐浴,至于什么珍珠粉、玉容散、四物汤,用的就更多了。哪像现在……”她把手摊开凑到嘉和面前,“你看看,我现在手上都已经有了茧子了,脸也粗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