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虽说我草原儿女豪爽,对男女之防向来看的不重。但如今毕竟是在大燕境内,许哥哥又是当今四皇子,以后做事还是收敛些好。”
亭归按着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方才姐姐倒在许哥哥怀里,周遭路人纷纷惊讶侧目,连他身边这个看着很是冷漠的白衣侍女都有些许诧异。若是再由着姐姐胡闹下去,怕是当今圣上要直接赐婚与许哥哥和姐姐了。
图灵对着雕花镜卸着发间的珠钗,镜子里美丽的容颜宛若草原花开。
“亭归,你不必担心圣上会把我赐婚与你许哥哥。父王最是厌恶这帝王家里的女人争宠,又怎么会把我嫁到这重重权色的帝京里。”
说着,图灵将挽起的发尽数散下,漆黑的发间隐约可见一节如雪的脖颈,幽幽诱人女儿香。
“罢了罢了,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亭归自知从小到大从未在口舌上赢过图灵,也不再说些什么。
“姐姐你今日穿的如此单薄,就寝时难免脚凉腹痛。我去吩咐婢女烧些热水灌个汤婆子,你睡觉时放在脚下,多少暖和些。”
图灵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亭归,想着她姐弟二人都随了母亲,生的一副好容貌。她不禁回想起以前这臭小子只知道骑马射雕和那些草原勇士比试功夫,她还嫌弃这个弟弟不够温柔体贴,可原来不知不觉中,亭归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似乎是受不惯图灵用这般温柔的目光看着,亭归伸手在图灵眼前晃晃。
“虽说你弟弟我模样是好看了些,但也不至于到了姐姐你移不开眼的地步吧。夜里风大,姐姐你记得多盖些被褥。”
亭归一脸嫌弃别扭的看了图灵好几眼后,方才回了房间。
燕萧一路背着灵雎回了山庄,路程远,夜色不知不觉中加深了许多。被月光照亮的小路上,高大冷峻的男子一步一步走的稳重,他背上的白衣女子环着他的脖子,手里挑着那盏六角琉璃灯,灯影投在地上,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
夜里的风真的很冷,吹着薄薄的衣裙紧贴在肌肤上,透骨的凉。
“回去叫绮扇多灌几个汤婆子放在脚下,这几日便不要碰冷水了。”
燕萧轻轻的放下灵雎,一只手虚扶着她。
灵雎看着熟悉的院落方知自己已到了听雨院。还好一路回来并无下人瞧见,不然这等闲话要是传开了,殿下免不了在朝堂被议论。
这样想着,灵雎倒也没注意自己被背了一路腿有些发麻,岂料一个步子不稳,作势就要倒下。
燕萧急忙扶住灵雎,将女子半搂在怀中。
仿佛这冬夜的白月光为这二人做了陪衬,莹莹皎洁洒在地面,那月下的男女静静的凝视着,万千星辉不及他二人眼中情意。
燕萧看着灵雎,她的脸是病色的白,一双眼却如黑曜石般漆黑,凉凉的月光折进她的眼里,落入墨色眼瞳,沉下去,渐渐微弱不见。
灵雎却心中有些慌乱,燕萧的目光与往日有些许不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这双深沉黑黑的眼睛如今倒像是有了温度一般,缓缓的升起热来。
许是这晚的月色太撩人,燕萧看着怀中的女子,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不复往日的拒人千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这样的她,才像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
灵雎这般紧张的样子叫燕萧很是受用,昔日烟雨江南,桃花流水,春日融融,那个娇俏的女孩也是这样倒在自己怀里。
燕萧眼里的温柔太醉人,灵雎强作镇定,脑子却已经一片空白。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一颗心好像要跳出胸膛,灵雎感觉好像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百倍不止,这样急促的跳动连带着喉咙也紧了起来,隐隐的作痛。
燕萧脑中也不知是如何,眼前的灵雎与记忆中那个桃花香的女孩重叠幻灭,叫他一时醒不过神。
灵雎怔怔的看着燕萧的脸越靠越近,他薄薄的唇慢慢的迫近。
男人温热的鼻息轻轻的打在灵雎的脸上,她许是疯了,身子竟一动不能动。
月光下,男子的手抚上少女的脸庞,一双深夜般的眼眸情意长长。
灵雎甚至已经能感受到燕萧薄薄的唇的热度在慢慢靠近,一点,一点。
这时间太美好,灵雎心里松懈,罢了,便放纵一次,就一次。
她闭上眼,睫毛弯弯的,如蝶翼般轻颤着。
“四殿下五年间一直在找一个人。”
瞳胧的话突然像一道闪电划过灵雎的脑子。
“他一直在找。”
灵雎猛的睁开眼,燕萧的薄唇已近在咫尺。她一把推开燕萧,眼中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燕萧也一时间醒悟过来,他僵硬的收回空中的手,薄唇抿成一条线。
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过了许久,灵雎理理衣裙的褶皱,她仍旧是众人面前的那个样子,清冷无比,拒人千里。
“夜里风重,殿下快些回房吧,灵雎先告退了。”
月光缕缕如线,穿过院前大小高低的树木草丛。燕萧侧身站着,看着灵雎不急不缓迈着步子,消失在视线里,眼里一片深色。
灵雎转身进了院子,推开房门,一盏灯光柔柔的小小的亮着。灵雎看见那伏在桌上睡着的红莲,心里不觉一暖。她走过去,轻轻的摇摇红莲的肩膀,小声说道“莲儿,醒醒。地下冷,回床上去睡。”
红莲惺忪的睁开眼,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瞧见是灵雎回来了,低头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