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锋利的光,和沉稳的重量。
总之,不该是这副空荡荡的模样:……我也不知。父……他们说,我生来就是天煞命。会动手杀人,也不奇怪吧。
“天煞命?”月炽不屑的哼一声:“定是那山间的野道士胡诌的。人类这样蠢,竟是什么都信。”
玉锦瞪大眼,听他这样说虽不是安慰,大抵却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便扯出一个开心的笑意。那浅浅的梨涡让月炽心一软,拎起她来,不由分说跃出窗口,大笑道:“爷心情好,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说的好吃的,也就是些野果子和一只烤的半焦半生的兔子。玉锦却吃的开心,抱着烤焦的肉啃得极快……倏忽脑中却有相似场景的零落碎片闪过:还要什么?还有酒,还有篝火,还有军士……这是什么时候?又是谁?
见她顿住,月炽以为她吃的油腻了,转头往她手里塞了个果子:“赶紧吃了,还得送你回去呢。要不然你那侍女该怀疑你了。”他不满道:“要我说就把她杀了多好,省的这么多事。”
被他打断思绪,玉锦也并未刻意回忆。咔吱啃一口嫩绿的果子,想了想居然点头:好吧,她背叛我这么多次,是该处理了。
大不了以后送来一个处理一个。
月炽竟也毫不怀疑她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咧嘴笑道:“就是说嘛。用不用帮忙?”
好说好说。
某天机会终于到来。灵矢致死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竟是这个仅仅十一岁的孩子亲手把刀尖送进了她的心口:“你、你、果然、天煞……天煞……”
月炽撇嘴,替她将刀递的深了点。
玉锦盯住她渐渐褪色的面容,眯起眼面无表情:我出生难产时,你向产床上的母亲仅仅出于嫉妒,便恶意言道父亲要纳新夫人进门,累得她心绪大动致死。三岁,依何氏之命于我食中下毒,幸得旁人发现的早才让我捡了一条命。七岁,骗我至祠堂惹得父亲厌弃至深,险些废掉吾一双腿。
她额间隐隐透出泛红的金光,霜雪苍苍覆上眼睫,语气无波带着冷漠的质感:桩桩件件之事,罪无可赦。
眉间浅红已浓郁渐成血色:至此今日,吾杀你无过。
“你、、”同住多年,灵矢不是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此刻却突然浑身一抖,涣散的神识竟勉强聚焦了一瞬,却颤的惊恐之极,嘶声惊到:“你是谁!”
玉锦一顿,眸中厉色缓缓褪成懵懂,额间光芒霎时歇下,张口无言:.…..我。
“你这……”月炽一顿,抱手犹豫了片刻,在她茫然的目光中道出实情:“怕是个前生的转魂吧。”
转魂?
月炽点头,面色古怪:“据说,转魂是由前世恋人为妖为仙时设下的,”他顿了顿:“诅咒。”
玉锦恍然,看着自己握着刀柄的右手,它已从灵矢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有水流一样潺潺的血自刀尖滴落到地上汇成一滩。
她慢慢唔了一声:怪不得,我总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对。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诅咒?”月炽看着地上已经死不瞑目的尸体,嫌弃之极,随手使了个法子,一卷衣袖地上脏污便已凭空消失。
你看我这个样子。玉锦笑了,将刀尖在袖口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合刀入鞘:大约是这辈子都不得好命吧。
“啧,不只是你。”月炽撇撇嘴,月牙样弯弯笑着的眼中少见地出现一丝同情:“转魂一术依靠施术者意念及仙力强弱,仙力妖力高深者甚至能延续千百轮回。可这却是逆天命而行,怎会如此轻易?而这代价便是二者一同堕入凡尘,永生永世纠缠不休……每世皆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玉锦像是颇觉好笑,眉角挑起锋利的弧度,睥睨一般:也好,我倒要看看我转世而来的恋人是谁,是怎么个不得好死法。
她眉心眼尾又隐隐透出一缕红意,触目惊心的冷丽:也好让我前十多年遭的罪有个安慰。
月炽忍不住为那人掬一把冷汗,可听言她最后一句,却又缓下声来:“你这儿遭的罪算什么,我小时候也没少挨揍。好几次都是生死边儿上捞回一条命呢。”
怎么说?
他别开眼,像是觉得丢脸一样,仓促一摆衣袖道:“碧华山狼族内仅我一只雪狼,族人厌我,未满月便扔进西山来生死由命。若不是我生来便比旁人晓事的多,早就死的没影了。”
翌日,灵矢的尸体在镇长的府前被人发现。
官府查了往来车人记录,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只好敛了尸又给其家中补了银钱,便当做是一场意外悄悄掩下。
何氏虽觉蹊跷,却到底是想不到竟是玉锦亲自动的手,只当是灵矢遭了难,啐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接天儿便派了另个丫鬟去了后山。
又没两日,新派去的丫鬟在街上被人发现,已死去多时。可这一次却直接是在镇长的府前,同样的,查证之时并无可疑人事。
敛尸之时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窃窃私语,催的人心发慌。死的两个人,都是在镇长府内做工的丫鬟,于是不知是谁传出了口,镇长得罪了山上的雪狼仙人,被怪罪了。
玉锦跟着月炽隐匿在人群之中,对视一眼,思衬半晌才道:雪狼仙人?莫不是你吧?
他只哼笑一声,抱手并不在意:“是。先前几年有个臭道士来这儿游历,当时我正在街上闲逛,竟被那老儿一眼看穿了真身。”
于是济源镇便留下了个狼仙人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