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看着南笙,原本是没有任何邪念的。
只是此刻的她未着寸缕,他对她的身体又是食髓知味,想要点燃也不过一念之间,南笙察觉到顾琛眼神的变化,微微低下了头,顾琛见此无奈一笑,这幅顺从的模样显然是默许了自己接下来的举动。
可她身上有伤,虽说不严重,却终究是不太方便。他又怎舍得为自己而委屈了她
起身扯过浴巾,将她严严实实的包住,南笙显然对他放过自己感到意外,触碰到她疑惑的眼神,顾琛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没要你,很失望”
不是失望,是意外,要知道以往这个时刻,哪怕自己再怎么求饶,他都照要不误,才不会顾忌她是不是前一晚上被他折腾的腰酸背痛。如今为了这么个几乎算不得伤的伤委屈了他自己,南笙只觉得温暖。
见她微笑摇头,顾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嘴巴凑至她耳边,低声轻语:
“伤好之后,加倍奉还”
南笙难得没有反驳,窝在他的脖颈处,乖顺的点点头:
“好。”
顾琛垂眸看她一眼,开始变本加厉:
“什么姿势也可以”
南笙忍着笑,淡淡的应:
“阿琛想用什么姿势”
顾琛将她放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用手背在她的脸上温柔碰触,目光含笑的望着她:“才出去一个下午,怎么就感觉我的阿笙变了样”
“阿琛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这话怎么听都是开玩笑的意思,可是莫名的,顾琛竟然在南笙的语气中听到了类似担心的情绪,她在自我怀疑和否定,她对自己不自信了。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她才会不顾自己的伤口,想要顺从的给自己,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吗
南笙今天下午出去见了谁,他知道。谈话内容,他不必调查也猜的到。
说实话,南笙如今的反应顾琛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南笙会将更多的情绪和感触留给父亲,毕竟南永信的事情只差一个宣判,几年的刑期是跑不掉了。
是,顾琛终是手下留情了。
回来t市之前,他要南永信死,要当初逼自己母亲走向死亡的所有间接和直接的推手痛不欲生,可那时他的计划中并未有一个南笙,他高估了自己冷血的程度,也低估了温暖的魔力,和爱情的伟大庶女狂后。
南永信偷税漏税的那些资料并非空穴来风,也不是他信手捏造,而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不是漏税性质。
相关部门为什么如此顺利的接受了江离城的游说或许有他身份的因素在那里,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在江离城和南笙宴请那些高层之前,顾琛早已对他们暗示可以帮忙,他终是不忍将自己和南笙的爱情逼上末路穷途。
所以,他让南永信活了下来。他甚至料到舆论的可怕,压下了所有媒体对此次事件的跟踪报道。
南永信偷税漏税事件算是不了了之。
可顾琛也有顾琛的坚持,他可以妥协,但妥协不代表放弃,否则这20多年的日子他也算是白活了。
原本没有打算让20年前的案子曝光于人前,可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这件事情终是浮出了水面,收受贿赂,简介置人于死这样的案子虽然大家都觉得死不足惜,但在法律面前,也不过只是几年刑期。
南永信刑期服满之时,他会放下所有的怨念和仇恨。
可这样打算的他,终是还是疏忽了南笙的感受,他没有想到面对20年前的事件,南笙会有这样自厌的情绪。
他在床边坐下,轻抚了她的头发,笑意温软:
“阿笙什么模样我都是喜欢的。”
南笙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许久,似是确定了他的答案,她才放松下来,微笑点头:
“我也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
顾琛俯身吻在她的额头:
“先睡会儿,晚饭可以晚些再吃。”
南笙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又哪里睡得着虽然未经历20年前的那次事件,可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很多零零碎碎的画面,她幻想着那是怎样的一种苦难,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个母亲的不甘和悲痛,能体会到那个小男孩的孤单和无助,甚至连父亲当时的后悔与震惊,她也同样感同身受。
太多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脑海里肆意碰撞,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猛烈的力量撕碎了。
她很想要大喊大叫,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顾琛为自己担心,她也不想让顾琛知道当初那件事情的起因是自己。虽然她知道等父亲的判决下来,顾琛依然会知道因为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一对母子生死离别。
可至少现在,现在她不想让他知道。
深陷各种情绪的南笙,迷迷糊糊的竟也睡着,只是她睡的极不安稳。
她似乎听到卧室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能看到和感知到的全是黑暗,以及黑暗所带给她的恐惧,她想睁开眼睛,想大叫,想要动一动手指,可这些平时最为简单的动作在此时此刻,她一样也做不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情绪中崩溃的时候,她听到有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她感觉自己脚边的被子被人轻轻掀起,继而将自己那条受伤的腿小心翼翼的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捧了起来,轻轻柔柔的按着,捏着,揉着。
梦魇解除的同时,南笙的心也宛若跌落最为柔软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