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晚上的八点多,云非才终于把一台数控车床的梯形图程序编制好,在刚刚出现的操作界面上编制出了一段简单的加工程序,也不装工件跟刀具,直接空运行机床。
按理来说,控制整台设备的数控机床的梯形图程序这样短的时间无法编制出来。要是让fanuc公司的人知道了,那些家伙非得自杀不可。不过这都多亏了当年花过时间研究过,外加上自己到了这个平行空间之后脑中的东西都是无比的清晰,才在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完成了别人一个团队很长时间的工作。
王庆丰看到这些他自己本来是为了面子而买来的赔钱货运转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见到云非一脸疲惫地摸着肚子,才想起这孩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是在椅子上面眯着眼打了几次盹,饭也没有吃几口。
王庆丰一边吩咐自己的秘书去附近的饭店订餐,一边带着云非往办公室里面行去。反正饭菜做好也得有一会儿的时间,先休息一下子吧。
刘于水也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云非本来疲惫无比,但是被两个家伙拉着聊天,慢慢地也就不觉得困,知道张瑞来催促,几人才勾肩搭背地去吃饭。
云非让第一台数控车床运转的第二天上班时,王庆丰就通过办公楼上面的大喇叭把全厂所有的八十三号人给召集到了办公楼外面的空地上,站在二楼的走廊对着工厂所有的人宣布,从今天起,他身边这个仅仅十六岁的云非担任工厂的大师傅。
虽然根本就没有看到云非操作设备,在数控机床前面,他已经被云非给折服了。他已经完全相信云非所说的一切。所以在头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说了,不仅完全答应云非的要求,还把云非要求的一千块钱的工资给涨到一千五,厂里效益好的时候会有不定数额的奖金。
当时把秘书张瑞给嘴里都能够塞下一个鸡蛋。
王庆丰的话让整个场面差点失控起来。
工人也是有尊严的,尤其是技术工人,更甚的是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技术工人。所有的人都喧哗了起来。
而这喧哗的后果,就形成了以后庆丰机械以及云非集团每年一度的技术大比武。
既然所有的人都要造反了,比较民主的王庆丰当然不会不听群众的声音。
当然,这里毕竟不是国营工厂,老板的话就是圣旨,老板的决定是不能违背的,这些拿着比同行业高的工资的工人们,也觉得不能做得太过分。在最后,工人中技术实力最好的几个工人商量,这个年轻娃儿要想当他们的大师傅,也不是没有可能,前提是他必须在技术上胜过自己这些人。
云非对于工人的情绪还是能够体会的。曾经在他的前世,他就不服气那些没有露两手牛逼哄哄的人。或许在整个行业都是这样,只要是比过,技术比自己好,不管对方什么年龄,都会尊重他,这或许是技术工人特有的。
对于工人的挑战,云非站在二楼的走廊对着所有的人宣布:介于工厂里面现在只有车工、钳工、铣工这三个工种,就只跟这三个工种的师傅切磋,至于学徒,那就免了,太掉身价了。
“丢你老母,太嚣张了!”
“tmd,这娃儿实在嚣张,咱们一定要让他知道,馍馍是面做的!”
“这家伙太有个性了,如果真的三个工种都能干,即使没有我师傅厉害,我也认他当师傅!”
“就是,就是”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吹牛,这下有好戏看了,太好了,今天不用干活了……”
……
听到云非的挑战,那些工人师傅们了,这是赤裸裸地打脸。虽说今天每个工种都有半天干不了活,事关尊严,也没有人去在乎少挣五六块钱了。
而那些学徒,则是充满了对云非的崇拜、羡慕甚至是嫉妒,反正老板已经发话了,工资照发。
第一场挑战就是跟车工挑战。云非一个人挑战十三个在庆丰机械厂里面技术不错的车工,题由云非出——车长轴。
每人发一根八百毫米长的直径二十毫米的a3钢棒料,要求车到十六毫米,直径公差不超过0.05毫米,表面粗糙度3.2,允许使用任何手段,不限时间。
这题目一出来,立马就有七个从国营工厂下岗的老车工退出去了,就只剩下杨得志以及几个刚刚出师的年轻车工参加。
车工怕车杆,这是行业内每个人都知道的,表面上看起要求很简单,只要稍微有点技术的工人都不敢这么玩儿。众所周知,十六毫米直径,八百毫米长的细长杆在加工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了刚性,即使用上跟刀架,也很难达到0.05毫米的精度。这不仅对工人刃磨车刀的技术要求非常高,对工人的经验要求同样非常高。
行业内都知道,车工是七分刀功,三分技术,一个工人技术好不好,从他刃磨的车刀就能够看得出来。细长杆的加工,不仅对刀具的角度要求相当高,还对切削三要素的匹配要求非常高。
必须使得转速,吃刀深度以及切削速度这切削三要素完美匹配,只有这样,才能够又快又好地完成工件的加工。
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退出的五个年轻车工自信满满地开始了他们的工作。他们认为,这简直是没有要求的活,分分钟就完成了。
而杨得志则是满脸严肃地调整他的车床,他知道,有的厂里面八级车工的考试就是车细长杆,但是要求是不用跟刀架。原来在厂里,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