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府里传出了一个新消息。十日之后,少将军就会娶林宛如做二房。
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都炸了锅。
曾经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竟然也甜蜜不过三年。真是世事难料。
蓝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悄悄去冷府看蓝雪,发现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不禁泪流满面,“雪儿,为娘当初的话,你都忘了吗?”
至亲至爱骨肉,至近至远夫妻。可是我如今,没有孩子,丈夫也快要成为别人的了,那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雪儿没用,不关任何人的事。”
“你呀!”蓝夫人抹着眼泪,道,“这样的苦,我一个人受也就罢了,偏偏你……不行,我绝不能让你这么过一生。雪儿,和离吧,离开他,还会有更好的在等着你。我的雪儿那么优秀,怎么可以沦为后宅的牺牲品。”
和离。不!她不想离开他。
“娘,我爱他,我爱他……”
她的爱藏得太深,别人看来只有三分情谊,在她心里已经是十分。就算他误会,就算他身边有了别人,她已经陷得太深,不能自拔了。
最终,蓝夫人离开了,走时劝她再好好想想。蓝雪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可是……
冷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对不起蓝雪,便常常送些补品过来,劝她好好养身子。冷将军身在边关镇守,派人送了封信回来,痛骂了冷子峰一翻,对这桩婚事也没多说什么。事情算是已成定局了。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蓝雪也越来越憔悴了。明明寒冬已经过去,屋里还是烧了炭火,热腾腾的。蓝夫人心里着急,便托父亲在江湖上寻了个神医,到冷府给蓝雪看病。
这神医到的时候,蓝雪有些惊讶。本以为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年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长得很是fēng_liú,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像个神仙似的。
“在下左岸夜,来给夫人看病的。”
没错,来人正是神狐大人。他是听了冷子峰与蓝雪的传言才来的。左岸夜想看看,什么样的爱情,能说变就变。
左岸夜给蓝雪把了把脉,桃花眼闪了一下,“夫人这病想要治好,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那要看夫人想不想治了。”
蓝雪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心已死,身体就算好了,也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爱情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吗?”左岸夜眯起桃花眼,许久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既然你爱他,他也爱你。我们就赌,他会不会遵守当年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剩一天,他就要娶别人了。这个赌,一点意义都没有。
左岸夜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笑得像个狐狸,“这样才刺激。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如果我赢了,你就和离,跟了我吧。”
“……”
真是个怪人。蓝雪难得的被他感染,心情也愉快了很多。左岸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阳光正好,是个适合出去逛的时候。遂拉着蓝雪,坐上马车,大摇大摆的出府了。
冷子峰也听说府里来了个神仙一样的公子,在给蓝雪看病。蓝雪身体不好,他几次偷偷去看她,觉得她瘦了好多,整个人窝在床上小小的一团,让他忍不住想去抱抱她。可是想到她绝情的话语,心里真是对她又爱又恨。
眼看婚期将近,他慌了,后悔用这种方式逼她妥协,结果被逼的居然是自己。
刚才看到那个什么神医拉着她出门,她还一脸高兴地样子,看的心头一阵火起。一直到晚上,月上柳梢头,他们才回来。
蓝雪蓝色红润,精神好了很多,和左岸夜说着话,脸上带着笑,朝房间走去。
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舍得回来了?”
蓝雪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僵。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真怀念。
冷子峰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一张俊脸发青,比平时更多几分狠戾。左岸夜则云淡风轻的挑挑眉,“这位就是少将军吧!久仰,在下左岸夜,是为夫人治病的大夫。”
“大夫?还是奸夫?蓝雪,你真是耐不住寂寞啊,这没几天,就勾搭上一个,看来这个冷少夫人的身份束缚了你,我应该早点放你自由之身,你们好正大光明的谈情说爱!”
听着他无情的话,蓝雪的脸一下子白的吓人。
“你方才说什么?”她的语气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
冷子峰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过分,可是,心头那把火已经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想把心中的痛发泄出来,让她也尝尝痛的滋味。
“心虚了吗?还是我说错了?我在你心中已经是个不重要的人了,就像这棵梅树,说砍就能砍掉。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也可以收回我的心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风停了,夜寂静的可怕。
蓝雪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笑着看他,说了一句,“好。”
转身回房,轻轻关上了门。
就这样结束了。冷子峰的心,也空了。
左岸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扯出一抹疑惑的笑,“奇怪,两个人明明相爱着,怎么说出来的,都是反话。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难以理解。”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直到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冷子峰忽然坐起身,披上衣服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