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到季榆的反应,度一方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似乎对他的表现有些疑惑,“不喜欢吗?”
季榆:呵呵。
有了之前那一遭,这个家伙真以为他还会再上当吗?
作为一个机智的妖怪,季榆表示,他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之前看你藏在里面不肯出来,”看到季榆的表情,度一方的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这种地方呢。”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这会儿在季榆那里,已经没有了可信度,就是度一方自己说到后面,眼中都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些许掩饰不住的笑意来。
季榆:……
深深地吸了口气,季榆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朝着床上的人扑了过去。
然而,度一方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似的,往边上翻了个身,就恰好避开了他的动作,但显而易见的,某个炸毛了的妖怪,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把差点被咬到的胳膊给收了回来,度一方眉头略微一挑。
这个家伙,看他不反抗,就真以为他好欺负了?
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季榆脚尖一勾,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那从中流露出的少许捕猎时才会出现的锐利,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多了一分危险以及——勾人。
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度一方忽地感觉到从心底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兴奋来。
——当然,当某个家伙拿起床上的枕头砸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把盖在自己脸上的枕头拿了下来,用力地按在了某个趁机凑了过来的家伙的背上,度一方的唇边缓缓地扯开了一个笑容。
似乎从去年拍完了某部武打片开始,他就没有再好好地松一松筋骨过了?
对于两个看着都老大不小了的男人在一张床上,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腾在一起的场景,摆在床头的闹钟果断地趴下捂脸,表示自己的不忍直视。
没有任何意外的,这场发生在人和妖之间的大战,以某个使用着自己不习惯的形态,总是束手束脚的妖怪的失败而告终。
扣住季榆的双手,将人牢牢地压在自己的身-下,度一方弯起双唇,正打算再说上几句话,逗一逗这个满脸不服气的家伙,却在对上对方看过来的双眼的时候,忽地就怔住了。
这个人的一双眼睛生得十分好看,这一点,度一方在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种简单纯粹到了极致的颜色,让人生不出丝毫的恶感来。
当那其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的时候,就仿佛自己就是对方的一整个世界。
要不是这样,他当初就算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在某个犯蠢的家伙变成蛇之后,吓得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也肯定不会做出试图将对方留下来的举动。
身-下的人那比自己稍低的温度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度一方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自己面颊上的温热吐息,喉结无意识地上下动了动。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自然知道眼下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自己这会儿想要什么——这样的感受,他在之前拍戏的时候,就不知感受到过多少次。
只不过,他向来都分得清现实与剧本,从来都不会为此而沉迷。
压制住季榆的手微微用力,度一方缓缓地俯下-身去,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似是对度一方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季榆歪了歪脑袋,眼中浮现出些许茫然与困惑来。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微微一亮,仰起头——一口咬在了度一方的下巴上。
度一方:……
不,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家伙刚才在想些什么,呵呵。
看着某个明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家伙,度一方的双眼微弯,露出了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笑容。
被度一方这显然不那么对劲的反应给弄得一抖,季榆默默地松开了嘴,稍显不安地缩了缩脖子。
……明明是这个家伙先想咬他的吧?怎么弄得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
看了一眼度一方下巴上的口水和牙印,季榆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没咬出血,没破相!”他还是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在度一方的脸上留下伤口的。
听到季榆的话,度一方那刚刚积攒起来的些许怨气,就跟被戳破了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漏光了。
他到底……是想和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计较些什么呢?估计这个人连刚才差点发生什么,都完全不知道把?
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点发疼的下巴,度一方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
就算把之前季榆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时间算上,他和这个人,也才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了呢?
度一方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那种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产生的好感,在他看来显得那样浅薄而毫无支撑,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柳絮,没有依凭,却也无法落地。
刚才这个小家伙打断了他,说不定反而是好事吧?毕竟他可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刚才在那一瞬间出现的情绪,究竟能保持多久。
到时候,他们两人都落不着什么好处。
这么想着,度一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想法,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地谈过一场恋爱吧。
——不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