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j-i,ng致的女人躺在由殷红的血液绘制而成的画卷中,一双眸子弯成好看的形状,有如陷入了最为甜美的梦境当中。
原本以为会泛起些许波澜的心绪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死寂得仿佛一潭死水。
——一如当初见到这一幕时一样。
有医生判断那是他的情绪出现异常的起始点,季榆也就这样认为了,毕竟在失去了那些情绪之后,无论怎么回想,那些曾经拥有鲜明色彩的时日, 就变得格外遥远起来。
是与不是, 也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总归他都没有办法把那些东西, 都给重新握在手中了。
将脑海中那没有什么意义的画面给驱逐出去,季榆撑着额头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空调的温度似乎调得有些高了,他的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黏在身上带起一阵难以忽视的不适感。
身边的床铺早已经没有了昨夜躺着的人的身影,摆在窗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像是便签的小纸条,大抵是写了苏景阳想要叮嘱的一些事情吧。
自从拿到了某张相当于死亡通知书的诊断书之后,他基本上就没有再比这个家伙起得更早过,对方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之外,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概平日里忙碌惯了的人,在难得的休息间隙中,表露出些许以往没有的懒散,也是挺常见的事情吧?
没有兴趣去看苏景阳都写了些什么,季榆收回视线,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先洗个澡。
他并没有洁癖这种烦人的毛病,只是他最近对于不舒服的感受,本来就格外敏-感,自然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消失让自己感到不舒适的状况。
然而,季榆的双脚才一沾地面,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感到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一般,斜斜地往一边倒去。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及时地扶住了就在手边的床沿,才没有直接摔倒在木质的地板上。
靠在床边好一会儿,那股毫无征兆地冒出来的眩晕感才稍微退去了少许,季榆松开紧紧皱起的眉头,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他的感官……居然已经迟钝到这种程度了吗?
身上的汗液蒸发之后,那被遮掩下去的热度顿时就冒了上来,那一阵一阵虚弱与无礼的感受,让季榆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感到有些烦躁。
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x,ue,季榆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幸好他没有为了避免被苏景阳发现,而特意将自己每天需要吃的药给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这会儿也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从床边的柜子抽屉里拿出药吞下,季榆小心地躺回了床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去做点别的事情。
将床头放着的半杯水一口喝了个干净,季榆想了想,拿过边上的手机,给陆南柯打了个电话过去。
“有事?”昨天刚被自己追了好一阵子的人给彻底地甩了,又被自家父母给揪回去,听了一大段那听起来“合情合理”的推理,陆南柯这会儿接到某个人的电话,语气肯定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说句实话,昨天被某两个不靠谱的人那么好一通洗脑,陆南柯现在的脑子里整个儿地都乱糟糟的,要不是季榆主动刷了下存在感,他说不定都想着去其他地方逛一逛散一散心,顺便再整理一下那一团乱的心情。
“失恋了?”没有在意苏景阳那带着些许火药味的语气,季榆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地往对方的伤口上扎了一刀。
苏景阳实在不是个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昨天晚上那诸多反常的行为,季榆就是想不注意到都难。再加上从容漆那里知道的,对方外出的原因,他猜出对方做了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他的计划当中有那么一点不同,但至少目前来看,这少许的变化,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陆南柯:……
这个家伙,是故意打电话来看他的笑话的?
想到昨天那个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掉的电话,陆南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身家过亿的总裁大人,也会做出在抢了别人的心上人之后,打电话耀武扬威的事情来?”出口的话语当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意味,陆南柯尽力掩饰着自己此刻烦躁的心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情,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鬼的他为了季榆才接近的苏景阳!
一想到昨天那些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的言论,陆南柯就有种想摔手机的冲动——他真是疯了才会在这儿和对方好好地说话!
说起来……他到底为什么要接这个电话?
手上的动作一僵,陆南柯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来。
刚才在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之后,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那理所当然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他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找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茬,陆南柯只能在其他事情上挖苦对方一番了。
然而,某个人一点儿都没有要回应陆南柯的想法的意思,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倏地低低地笑了出来。
“我可是会往别人的茶里放老鼠屎的熊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陆南柯的错觉,他总觉得季榆这会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和沙哑,混杂着那些微的笑意,有种该死的性-感,“不是吗?”
“那么你炫耀完了,”只觉得自己被某些言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