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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翘课,她被罚叫家长。
许玫盯着手机里的短信发了会呆,最后还是点开通讯录,给那个摩的师傅打了个电话。
南城现在已经开始严查五类车了,就连郊区也没幸免。
那些摩的师傅生意惨淡,失了经济来源,只能干点别的生意来接外快。
譬如假装学生家长去学校。
“我上次去你们班主任差点没连着我一起骂了,这次肯定得涨价,两百!”
许玫皱眉:“您这心可有点黑啊,白当人爹还收钱这便宜让您捡着了你不感恩戴德还乱叫价。”
师傅无奈:“这便宜啊,我可真受不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这么被老师讨厌的。”
听到他的话,许玫沉默了一会。
沉默过后,继续和他还价:“一日为父终生为父,您就是我亲爹,一百!”
师傅讲不过她,只能妥协:“行行行,一百就一百!”
这一百里,当然也包括了摩的费。
第二天,他开着摩托车来家里接许玫,她打着哈欠关上门出去,长腿一迈,跨上后座:“您没给我们班其他学生也当过爹吧?”
他拧油门开出去:“你们一中的学生,可没有你这种动不动就被老师请家长的学生。”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咧嘴笑了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这也是第一了,曲线救国,光宗耀祖。”
......
和师傅想的没差,班主任批评了他两个小时。
这知识份子就是不同啊,拐着弯的骂他不配做个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
许玫表现的格外老实,低着头一言不发,哪有半点刚才在他摩托车后座上谈笑风生的自得啊。
摩的师傅想,她可真是能屈能伸。
批评完了家长,他又将视线移向了许玫:“你也是!既然不能靠成绩考进来,那就争点气,努力赶上他们啊!”
她乖巧的笑了下:“您也知道,我不是靠成绩考进来的,iq自然也和他们不同。”
一中的进度太块了,她根本就跟不上,老师更加没想过为她稍微放慢一点上课进度。
毕竟不可能为了迁就一个人,而去浪费班上其他人的时间吧。
这些许玫理解,反正也听不懂,索性就不听了。
班主任皱眉:“课上听不懂你不知道回家多复习复习吗,你去问问你的同学,他们那个不是回家了还学习到半夜的人。”
情况特殊,她晚上复习不了。
不过这句话被许玫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她看见,班主任旁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花名册,是这次期中考的成绩。
第一名又是宁许。
他的名字,像会发光一样,刻在最前面。
他太优秀了,自己又离将他拉向地狱更远了一步。
许玫突然很难过,没忍住,眼睛红了。
班主任看到她的眼泪,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伤了她的自尊心,
于是点到为止:“算了,你先回教室吧,我再和你父亲说几句。”
许玫出了办公室,哭的更凶了。
她蹲在走廊,脑袋埋在膝盖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的忘我。
好在这条走廊偏僻,除了偶尔来办公室的老师以外,再就是许玫这种,被请家长的人。
“你没事吧?”
前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止了哭泣。
迟疑的抬头,有片刻愣住。
宁许半蹲在她面前,轻声问他:“你没事吧?”
可能只是处于同学之间的关心,可这种关心,对许玫来说就是奢侈。
她不敢浪费。
于是一把抱住他,拼命点头,哭的更伤心:“有事有事!”
她想,她可真是个坏女人,竟然借着宁许的善良,占他的便宜。
不过他脖子的味道真好闻,触感凉凉软软的。
她偷偷亲了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
到底还是在学校,许玫胆子再大也有顾虑,她是无所谓,可是他担心宁许会被人戴上早恋的头衔。
她不准自己的宝贝,受一点委屈,一丁点也不行。
占完便宜以后,她很快就起身和他拉开距离:“谢谢,我刚刚是有点难过,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低嗯一声,神色淡定,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偷亲了他的事。
许玫有些失落。
前面有人喊宁许:“宁许你快点,校长在等你。”
他简单应了一遍:“马上。”
然后递给许玫一包纸巾,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别哭了。”
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纸巾发呆,上面好像还有他的体温,她握紧了一些。
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这是宁许给她的纸巾,是宁许给她的。
从而忽略了,身后那声若有似无的询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脖子用手捂着干嘛,疼啊?”
回到家后,许玫吃了药躺在床上,身旁是宁许给她纸巾。
她替它盖好被子,温柔的说晚安。
就好像,这包纸巾是他一样。
她对他给的恩赐,视为神祗,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