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考上了大学,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心态也好、状态也好、眼界也好、素养也好……也依旧存在很大的问题,严重干扰着他们的人生轨迹。
他们大多数人的未来和为人优秀程度,甚至除了成绩,根本和非正选区的学生没有可比性。
两区学生的差别教育和成年后的差别人生,正应了某人大代表回应愈演愈烈的“教育减负”的那句话:“不要以为减负是一件好事,对于穷人而言,教育减负是一场噩梦,它只会加大贫富差距,让穷人越穷,富人越富,穷人翻身的几率越发降低。”
因为设身处地的感受到经济基础的差异所带给孩子的全方位的差异,所以她害怕这样的差异,更担心有一天这样的差异会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所以,她要赢。
无论她做的事情有多冷漠、多阴暗、多恶心……她都要给儿子一条easy模式的康庄大道。
这样,她那个单纯的孩子,万一有一天视力又开始衰退,身体开始虚弱,而那时候自己已经无法保护他,至少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自己。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闷雷翻腾而过。
端溪被雷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时,发现紧闭的大门外站了一个人。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对方低声道。
端溪闻声先是一愣,仰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旋即低下头抿唇笑了,半晌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一脸平静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
陈月洲这边,端琰的电话打不通,为了不让吕博焦急,他走到阳台上假装接了通电话,等回来时走到吕博面前道:“端琰说他这时候不适合接电话,突然发生了点问题,让你别担心,不过他可能还要再晚一点才能回来。”
吕博忧心忡忡地看了眼陈月洲,欲言又止,过了会儿点了下头:“那好吧,我再等等。”
“爸,要不然你先睡觉吧,他让我出去接他,可能暂时有点事,但是听他的语气不是什么大事。”陈月洲说着指了指玄关处的雨伞,示意想要借用一下。
端琰这个点不回来,十有**是出了什么事,与其在家里等得内心发慌,不如出去找找看。
“这也算是半个你家,伞你想拿就拿上,不用咨询我。”吕博神色复杂地的看了眼陈月洲,很显然,他觉得陈月洲只是在安慰他,可是眼下除了相信陈月洲之外他又无计可施,只能点头,“这么晚了,你出门没事吗?那小子都不知道担心你吗?”
陈月洲笑着应着:“这里是可是六七河畔附近,北川的繁华中心,出门怎么会有事呢?我等下叫个车,爸你就放心吧。”
“那……”吕博想了想,转身回了房间取了一件薄卫衣出来交给陈月洲,“这是小琰的,我觉得就这件你穿上的话大小自然些,外面雨大,气温降了,别凉着了。”
“好。”陈月洲点着头接下衣服,“等明早回来了,一定好好说他,让他按时吃饭……”
说话间,陈月洲就要出门,可就在这时,吕博的手机响了起来。
吕博匆忙转身捞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一怔:一个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陈月洲闻声,下意识停下脚步,想看看是谁打来的。
电话接听后,吕博沉默地听着对面的发言。
夜里的世界很安静,无厅更是安静到连玄关处钟表秒表行走的声音都能听清。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男人,声音低沉,语气平稳,一直在说着些什么。
陈月洲听不清对方具体的发言内容,可是他知道,对方一定说了些了不得东西。
因为这通发言,吕博瞬间跌坐在地上,原本慌张不安却硬生生撑着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手机也滑落在了地板上。
“爸!”陈月洲慌忙丢了雨伞上前扶住吕博,“爸你没事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吕博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任凭陈月洲怎么拖拉都站不起来。
吕博的身高和端琰相差无几,身型又比端琰宽,倒在地上宛若一堆庞然大物,陈月洲使出了吃奶得劲都拖不动对方半分。
不得已,陈月洲只能在吕博身旁坐下,开口询问:“爸,到底怎么了……”
吕博呆滞地看着地板,视线黯淡无光,许久后,仿佛自言自语般道:“这也算是……报应吧……报应……”
陈月洲:“什么?”
吕博伸出双手,颤抖地撑在地面上,状似要起身。
陈月洲见状慌忙起身扶他,两人努力了好一会儿,吕博这才颤巍巍地站稳,缓缓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腿叉开,双臂搭在大腿上,双手撑着面颊,神色委顿又倦怠。
陈月洲见吕博这样,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出门,就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吕博。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吕博终于抬起了头,长出一口气,低沉着声音道:“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在卧室里,床头柜左边的抽屉里,有个墨绿色的皮夹子,帮我拿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