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软的气流撩刮着秦御风的皮肤,空气里晕染的暧昧又蹿升了温度。
“其实我很庆幸,真的……”涟漪呼吸着秦御风的气味,一点点挤出心中的苦涩:“我庆幸他临危不乱,庆幸他勇敢冷静,我庆幸他拿得起那把枪……伤得了那个人……”
秦御风轻蹭着涟漪的脸颊,万般爱怜的低声道:“可他是你弟弟,所以庆幸就变成了不忍,是吗。”
“性格差没关系,不爱说话也没关系……”涟漪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便是强迫发音的哽咽:“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像他的名字那样……”
“涟乐安。”秦御风低喃出这个蕴意深厚的名字,轻轻一笑:“老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安安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不会平凡。”
涟漪呼吸微滞,继而鼻息绵长的呼出一口咸涩。
“想过。”
“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有具体原因。”涟漪撑着秦御风的胸口坐起身:“就觉得他这一生不会安稳平乐。”
秦御风抬手,拇指抚去她眼睑的泪痕。
“在我五岁的时候,身边只有爷爷和夜白。我不相信任何人,连睡觉,都握着刀。”
涟漪心中陡然一紧,定定注视秦御风。
“我第一次伤人,比安安大不了几岁。是秦晋南的手下,我躲在门后,在他潜伏进房间的那刻,从背后用刀子捅伤了他。”
故事中的利刃,仿佛真真实实的扎在了涟漪胸口。
疼得她全身冷汗直冒。
“那天晚上,我独自守着那个被我重伤的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等到天亮。”秦御风见涟漪连呼吸都在颤抖,扬唇一笑,将她按在怀中抱住:“后来,爷爷来了,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我记到现在。”
涟漪说不出一句话来。
满口满心都似是填满了冰碴,长在身体里,吸取着血液。
然而,不用涟漪追问,秦御风就很直接的告诉了她。
“他说,你注定要双手沾血,才能保护自己。”
在涟漪听来,这句话,简直冷血至极。
若不是她清楚老爷子对秦御风的重视与疼爱,否则,她一定会认为,老爷子只是将秦御风当成某种工具。
“老婆。”秦御风捧起涟漪的脸颊,在她额头柔落一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涟漪真的很想将秦御风的每句话都当成是一个夸张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现实的故事。
可这样夸张的故事,却真真就在她眼前,在她最爱的人身上。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秦御风的意思,不仅明白,她甚至连反驳他的字句都说不出口。
“安安是你我的弟弟,是爸的儿子,是爷爷的孙子。”秦御风强迫涟漪看着着自己的眼睛:“他的身份,就注定他从现在开始,将会不止一次陷入危机。绑架,暗杀,威胁,你能想到的,他都会遇到。即便这样,你还希望他能在普通平凡的生活中长大吗?”
秦御风的一番话,好似锋利的手术刀,毫不留情的割开了涟漪的心。
那些被强行掩盖的念头无处遁藏,只能随着血液溢出,曝露在秦御风的犀利目光中。
“他和我不同,四岁,他的身边有你我,还有很多真正爱他的人。”就着割开的裂口,秦御风一点点深入涟漪的心中:“我们虽然可以给他安全,却永远给不了他万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比起替他开枪,你更应该让他学会自己开枪,这才是能保证他安全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