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没事儿。”苏棠回应一个灿烂的笑,“住的地方是有的,只是隔壁有条狮子犬,脾气差,挺吓人,出入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
“是这样么?”唐音捧着她自己专用的、汤碗一样大的茶杯,半信半疑问。
苏棠不再回答,趁这会儿功夫准备好了笔墨,笑道:“唐姑娘快些写吧。”
“不不——”唐音一见这阵势便扭扭捏捏如临大敌,抱紧了杯子,“我的字难看,你帮我写好不好?”
“啊?”苏棠还在愣神,唐音已经絮絮叨叨开始说要写的话。她无奈,只能紧追步伐一一写下。
都是些琐事,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什么之前飞进她家后院的那个风筝修好了,等他回来就还过去,什么他在找的书也买到了,诸如此类。最后还说,有时间会去帮忙打理那株鸢萝,毕竟他们一走几个月,没人照料恐怕不行。
她说的颠三倒四,有些说完觉得不妥,又红着脸反悔,苏棠也没划掉,仍然写上去了。
能多说些话总是好的。
写完信,又在唐家蹭了顿午饭,从府里走出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半,苏棠匆匆赶到衙门送信,却得到令人意外的消息。
沈公子被放了。
苏棠震惊,虽然这是天大的好事没错,不过罪都定了,翻案应当也需要时间吧?
徐小哥一脸讳莫如深,把她扯到庭院角落,遮遮掩掩道:“哎呀,他是被厉害的人诬陷了,不过有更厉害的人替他作保。你没看到么,公堂大门都被踢坏了,黄大人也差点被咔嚓——”徐小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她汗颜,这来的是土匪还是山大王?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信还是要送的。她觉得沈公子和唐音两人之间挺有意思,大抵是平常没能说出口的话,这次全写信里了,自己合该推波助澜一把。
沈府的位置她也向徐小哥打听清楚了,的确如唐音所言,离她家很近。不过这一来一回,起码又到傍晚才能回侯府,苏棠想起昨天晚上被方重衣刁难,认为还是不要顶风作案比较好,便早早返回。
行至别院外的小木桥,她不觉驻足,举目眺望。别院一年四季都有繁花盛开,堆雪般的花树与粉墙黛瓦相互辉映,檐廊曲折,落英缤纷。
她叹了口气,径直穿过小桥往梅林深处走。刚开春的时节,寒气还未退,呼啸的晚风颇有些寒意。她一路上走得急,出了些薄汗,又硬扛着穿过几道风口。
回到后院时撞见了吴婶,怎知再一开口打招呼,嗓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几乎失声。
吴婶皱着眉使劲骂她:“要命,都成这样了。”说罢,就推推搡搡把人拽去厨房,给她煮姜汤。
戌时,昏沉的夜幕降临别院,走廊上依次亮起灯笼,朦胧的光映得湖面一片流光溢彩。
书房里,方重衣正在看一封文书。烛台上灯影微不可闻地摇晃,似有风拂过。
他目光不动,淡声道:“进来。”
隐蔽处有黑影一闪,韩蕴现身,无声无息走到世子身侧,恭谨地行礼。
“禀世子,梅林东边发现一封书信,属下打开看过,写的是些亲近的琐事,但没有署名,也不知是谁寄给谁的……”
世子身份隐蔽,因此别院最警惕有消息泄露。
方重衣闻言,淡淡抬眼,视线落在那张信纸上,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竟然是苏棠的字迹。
第26
他缓缓地拿起信纸,一个字一个字颠来倒去,反复看了好几遍,面色越来越沉。
的确是琐碎小事,但字里行间可见彼此的亲密,姑娘家欲说还休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
韩蕴不知发生了什么,顶着压力小心翼翼试探问:“世子,彻查吗?”
气氛沉寂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沉冷的声音才道:“不用。”
方重衣提着袖子,开始一点点、专注地磨墨,目光幽深得没有一丝温度。
韩蕴看主上那脸色,不像磨墨,倒更像磨刀。
方重衣磨好了墨,又找了一模一样的空白信纸,仿着苏棠的字迹写了封回信。大意是,我被黑街的人坑骗,欠下一千两赌债,现在人被扣住了。我在京城孤苦伶仃,也只有你能帮忙,已经跟他们说了你家的住处。
一千两的巨债,自然没人能还得起。黑街素来以狠辣闻名于京城,还不上钱,直接断手断脚不带商量的。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读到这信都会吓得卷铺盖跑路。
至少,思路清奇的方重衣是这么想的。
“把信封好,哪里捡到的原封不动放回去。她丢了东西,自然会回头去找的。”
他把折好的信纸重新递给韩蕴,完全没注意到手下人的眼神跟看鬼一样。
*
苏棠喝了姜汤后,被吴婶喝令去床上休息,就抱着被子小睡了片刻。醒来时,见柴房已是漆黑一片,院外廊道灯火点点,便知误了值夜的时辰。她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