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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够了的古夫人才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的看着毒王,眼中是挥之不去的自责:“段家的蛊是我下的。”
毒王的身子一震,段家正是他的挚友一家,那他身体里的蛊不也是他的夫人所下?看着说着又泪如雨下的夫人,毒王为何两个字问不出口,贴在她脸上的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们该死。”古夫人眼底恨意蔓延上来,“晟哥,当年你对我说去段家会友,我却不知道你是想要给我一个孩子,去段家压制体内的毒素,你走了不到半年,我便传家书去段家问你的情况,段普回信给我你去段家的原因,我当时内心焦灼与感动,我一直在家中照顾着圆圆和芳芳,等着你回来。可你走了一年之后,段普又给我来信,说你出了事儿,内毒攻心,不仅是你,就连爹娘……爹娘也遇袭,受了重伤。”
两个打击让古夫人六神无主,但她心里最紧要的还是丈夫。所以,她立刻去了段家,她虽然跟着毒王擅毒,但也略懂医理。她亲自看过了丈夫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危急关头,能够救丈夫的只有火蝉。
火蝉乃是一种蝉,极难得见,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问天山庄有,这是整个江湖众所周知的事情,她当时心里高兴极了,问天山庄的庄主,曾经受恩于她,且问天山庄的庄主素有仁义之名。
她以为火蝉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有想到问天山庄的庄主对她早就有了非分之想,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名震江湖的问天山庄的庄主,却年近而立都不曾娶妻。
那个男人说的很清楚,火蝉是他们问天山庄代代相传的宝物,一旦外传那就是不肖子孙,他可以将火蝉给她,前提是她成为问天山庄的庄主夫人,她如何能够答应?虽然他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有那一套好女不侍二夫的理论,但那都是对于守寡的女人。
她的丈夫还活着,他们情深义重,她如何都不能够答应这件事。她愤而离开了问天山庄,可她回到段家,看到丈夫昏迷之中日渐消瘦的容颜,如同一朵落败的花迅速的枯萎,那种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的痛苦,真的生不如死。
有那么一瞬间,她拿着刀想要了结了他,再自尽随他而去。
可是他们是解脱了,那圆圆和芳芳可怎么办?她们才一岁,已经被亲生爹娘抛弃了一次,还有再度传信回来伤重的爹娘。回想到那时候,她从来没有那么艰难,仿佛被整个人世间所抛弃,却又不得不挣扎的要活下去,为了心爱的丈夫,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为了父母……
最后,她向命运妥协了,她答应了问天山庄庄主的条件,但是她有三个条件:第一她要带着两个女儿,第二,他必须救下毒王的爹娘,第三,他要想办法让毒王忘记一切。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亲手给丈夫灌下能够忘记自己的汤药,那种彻骨的痛,即便是时隔二十年,想到她也会痛彻心扉。为了让他能够忘记她,好好的活下去,她特意制造出自己遇害而亡的假象。
可她却没有想到他忘了一切,却偏偏忘不了她。然而,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们夫妻缘分已断,再也回不到过去,她做不来利用了别人之后就背信弃义。
虽然她看不上问天山庄庄主趁火打劫的做派,但人家代代相传之宝,不能传于外人这也无可厚非。她本来就想如此安安份份的做着与世隔绝的问天山庄庄主夫人,却没有想到在五年前,她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让她亲手杀了自己枕边人的秘密。
原来从一开始一切都是问天山庄庄主的局,和段普联手设下的局。他窥觊她已久,却苦无对策,所以他抓住了段普的弱点,从段普那里知晓了丈夫的隐疾,便有了后来那克制内毒的药。
为了防止她在绝望之中和丈夫一同赴黄泉,他甚至买通了江湖上最阴毒的杀手去追杀她的公公婆婆,吃准了她为了公婆也不能自私的一死了之。那一刻,她好恨,恨不能将自己儿子的爹碎尸万段。
真正让她痛下杀手的是,她的公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命陨,死因就是当初受的伤太重的缘故,为了不让她起疑,那个男人竟然捏造了许多假消息隐瞒着她。看在儿子的情分上,她没有折磨他,给了他一个安详的死法,接下来就是段家人。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蛊竟然祸及了丈夫。
“报应,老天爷对我愚蠢的报应……”古夫人哭得不能自已。
她识人不清,竟然委身仇人近二十年,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无法原谅自己,若非她为他炼制的本命蛊一直活着,知晓他还活着,她恐怕早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也好,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晟哥,我不会再丢下你,我会陪着你,愿你我来生再做夫妻。”古夫人说着唇角已经溢出了黑色的血,“再也没有旁人……分开你我。”
“阿瑟!”毒王凄厉的高喊一声。
温亭湛迅速的上前扣住古夫人的脉搏,就连守在外面已经哭成泪人的古夫人两个女儿和心情复杂的儿子也一起冲了进来。
夜摇光迅速的将续命灯全部点亮,也一个纵身而来。
温亭湛抬眼对夜摇光道:“是一品红。”
顿时所有人脸色聚变,就连毒王都不例外。
“让我来。”夜摇光手腕一转,五根针已经排列在了她的指缝之间,她沉着双眸,手法熟练且迅速,立刻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