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个叫仲文琢的,他乃是我妻弟。”

程易眼珠转了转,咬牙:“好就如此但您信中所说,耗费巨大,越城卫恐无法完成。”

“此事不必担心,吾弟自会解决。”

他不怕这个顾蹊扔下妻弟跑了,真要这么做,怕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

顾言蹊回到屋中便叫来仲文琢,向他解释了其中事由,又从嫁妆钱里取出一部分交给对方,却没想到仲文琢的反应却很大。

“不行。”仲文琢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留下。”

“为何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顾言蹊奇道。

仲文琢眼睛滴溜溜的转,半晌才琢磨出个理由:“陈管家让我跟着你,我就要把你完整的带回去。”

“没你跟着,我也能回去。”顾言蹊打断他,继而说道,“而且我留给越城卫的任务相当艰巨,恐怕程易此人难以完成,我需要你在这里盯着他,必要时直接接手越城卫。”

“你疯了”仲文琢跳了起来,“你敢染指越城卫,十个何正戚也护不了你。”

“所以我要你留在这里掩护。”

“然后呢等何正戚大义灭妻”

顾言蹊为他这毫无尊敬之意的称呼挑了挑眉,旋即道:“我自有分寸。”

“你要我留下,那你去哪里。”

“自然是去山里,救人。”

“你你这个人,身体病病殃殃的,能到这里来都是靠我救命,现在你要跑去山里头救别人,还想把我甩下”

仲文琢气的脸颊都红了:“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恭亲王会兵败”

“有没有兵败,你看井重锦不就知道了。”顾言蹊道,“他们会出现在那里,除了兵败晏城,还能有什么原因。”

仲文琢闭嘴了。

他今日对顾言蹊的态度如此反常,自然也有这份原因。

井重锦一行人对自己来越城的缘由忌讳颇深,他根本打听不出来,可敏锐的直觉已经告诉他,顾言蹊说的是真的。

这个人真的可以在深闺大院里,凭借着“蛮族三万大军增兵沉鹿关”这一简单的消息,判断出千里之外牵扯整个大庆帝国的一场战争的失败 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智慧

不得不说,他不想留在越城。

他想跟在这个人身边,看看对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样的事情 顾言蹊盯着他看了好久,在仲文琢别扭的扭过头去后,忽的恍然大悟。

“你这是害怕我出事”

“胡说、胡说八道”仲文琢恼得转身就走,“你这个人早点死了,我就能早点回到京城,何苦在这里受罪”

“好好好你要去就去我在越城反而轻松”

顾言蹊撑着头看他发丝下通红的耳朵,眨眨眼:“我知道了。”

仲文琢走出大门,赌气的把大门砸的哐哐响,顾言蹊好笑的摇摇头,正要将地图装进行李,只见紧闭的大门又被打开,仲文琢探出个小脑袋。

“你现在求我,我还能勉强答应你一起走。”

“文琢啊,我怎么觉得你好久没叫我夫人了。”顾言蹊憋着笑,逗他,“也好久没叫何正戚大将军了。是不是对我和大将军有什么意见”

“哼,你愿意自己去就自己去,我才不管你”

仲文琢的小脑袋嗖的缩了回去,惹得顾言蹊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日下午,顾言蹊便收拾好行李,带着井重锦手下八十多号人,还有程易提供的二十精兵及数套精良装备,离开了越城,进入兴安山脉西侧。

仲文琢硬是没出城送人,躲在城墙上偷偷摸摸的看,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带着满身怨气去找程易要信。

而当他看完那封信,竟是和程易一样满头雾水。

为何要越城卫做这些事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言蹊不是漫无目的寻人的。

委托人不会给他自身认知范围外的提示,晏城战败后,蛮族在中原腹地大肆掠夺,致使大庆根基动摇,天子驾崩。

东宫继位后,神武大将军从兴安山脉逃出,带来了恭王战死的消息,并表示要效忠新皇帝。可新皇帝并不相信何正戚,反而逼迫他交出军权。何正戚不从,索x_ing率领边关三十万大军,高举东宫杀弟弑父的大旗,打入京城。

而何正戚逃出兴安山脉之前,神武大将军府的人就已被接走,只有委托人被关在院中束手就擒,后来更是被新皇帝抓到投入大牢,直到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顾言蹊只知道恭王打了败仗、恭王死亡、何正戚逃生、何正戚造反这种大而朦胧的消息。

想要找到晏城败军们藏身之所只能靠他自己。

天色渐晚,顾言蹊嚼着干粮,在火堆旁摊开地图,继续查看。

兴安山脉面积虽大,但能容纳晏城败军的地方并不多,他的手指在晏城、兴安山脉、越城中徘徊,忽的眼前一亮。

“就是这里”

漆黑的山林中,人类的呼吸声与火焰燃烧声融为一体,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几个高级将领围在中心的火堆旁,瞪着通红的眼睛。

“殿下,何正戚老早就和东宫交往甚密,这次打晏城也是他的注意,说不定是他背地里搞的鬼他跑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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