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风,沈良辰身上衣着单薄,耶律毓尘说话之时,不着痕迹的旋身挡住了风口,然后不悦皱眉:“我也打算光明正大的见你一面,是你不见我……”
说着话,眼看着沈良辰又皱起了眉头,他微微扬了扬下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了起来:“赶紧的,别愣着了,让你的那些手下都住手,要不然过会儿看守别院的御林军来了,事情可就有得麻烦了!”
“既知如此,你又何必要来?”
沈良辰冷哼了一声,旋即绕过耶律毓尘,在窗前缓缓叩击两下,又快速叩击了三下!
她叩击的声音虽小,但是很快,房顶上的打斗,便停了下来!
耶律毓尘见麻烦已经解决了,不由眉眼舒展着,再次来到她身边,然后自己动手,便要将窗子关上!
见状,沈良辰蓦地抬手,推住了那即将关上的窗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冷冷说道:“眼下更深夜重,你我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总是不好,这窗子还是开着吧!”
“你这女人,还真是……我这样做,还不是怕你着了风寒?”语落,耶律毓尘见沈良辰神情淡淡,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禁悻悻松手,转身往里走去,一点都不客气的,行至炭盆前,悠哉悠哉的烤起了手!
见状,沈良辰紧抿了红唇,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在贵妃榻前坐下身来,不无讽刺道:“太子殿下,你这大半夜挨冷受冻的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就为了烤手吧?”
闻言,耶律毓尘视线微转。
见沈良辰眉心轻蹙,面带讽刺,他不禁拧眉凝视着她,说道:“我以为,经过上次在荒岛讲和一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呃……”
沈良辰咂了咂嘴,最后施施然冷笑了下:“如果你我真是朋友,在我成亲那日,你便不会那么做了!”
“我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并非是针对于你!”
耶律毓尘对于自己在居然山庄做过的那些事情,并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语气随意道:“如果我不拿你当朋友,你身边的那个船夫,只怕就不是剃光头那么简单了!”
听耶律毓尘这么说,沈良辰倒是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如此,我在这里,多谢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
“好说!”
耶律毓尘十分傲娇的,习惯性的抬了抬下巴,视线扫过沈良辰身侧小几上,她早前跟耶律婉婉下了一半的棋局,他缓步过来,自顾自的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淡笑着说道:“这棋路一看,便是婉婉那臭棋篓子下的,我替她走完这一局,可好?”
闻言,沈良辰淡淡斜睨了耶律毓尘一眼:“我如果说不行,你现在会走吗?”
“呵呵……”
耶律毓尘笑了笑,伸手扒拉了颗棋子,先落了一子后,才十分率性的摇了摇头:“我这又是挨冷,又是受冻,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了过来,该说的话,都还没说呢,如何能走?”
沈良辰早知他会如此,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心道这人真是唯我独尊惯了,根本就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却是无奈取了棋子,施施然落下一子:“说吧,你这大半夜的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耶律毓尘随口便道:“为了帮你啊!”
沈良辰闻言,神情蓦地便是一窒!
对面,耶律毓尘一语落地之后,也不管沈良辰是何反应,似是在聚精会神观察着棋局,抬手又落了一子后,方才抬头对上沈良辰满是审视的目光:“你不是一心想要逃离魏国吗?我有法子帮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走!”
沈良辰听闻耶律毓尘说,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离开,心跳一顿,随即又突突猛跳了两下!
“为什么?”
深凝着耶律毓尘,沈良辰的眸光微微闪烁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为什么要帮我?”
经历了前世今生之后,沈良辰比谁都明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尤其,在耶律毓尘这种精于算计的人眼里,更加没有赔本的买卖!
如果说,萧湛是一头有野心的猛虎,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优雅的豺狼,随时随地,都想要将好东西咬上一口,然后据为己有!
与虎谋皮,不能长久!
与狼共舞的结果,在她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耶律毓尘眼看着沈良辰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暗暗发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更何况你当初不是要跟我讨那救命之恩吗?”
“呵……”
听耶律毓尘这话,这次轮到沈良辰呵呵一笑了。
眸光盈盈的视线,缓缓自棋局一扫而过,她抬手落子之后,方才对耶律毓尘轻道:“太子殿下,当初我确实说过,那救命之恩是让你还的!不过我也清清楚楚的记得,我以一次救命之恩,换了跟你讲和!而这一次,你请了自家伯父,替我在太后面前也说了好话……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闻言,刚捏了棋子的耶律毓尘抬起头来,深邃的凤眸,与沈良辰四目相对:“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