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握住手中的羽箭,想了又想,又看了邵宸妃几眼,方凑到朱祐樘耳边轻声道:“二哥,在弟弟眼里,你才当得起太子之位,其他人谁都不配。这些日子,在咱们兄弟身边造谣的人不知有多少。不过,无论外头人说甚么,弟弟都不信他们,只信二哥。”
朱祐樘闻言一笑,拍了拍他的背:“不过是小人的离间手段,你我兄弟自是不可能因这样的小事而生分。往后你们若得空,也可到清宁宫来寻我一起顽耍。若是你们的课业需要指点,我便帮你们问问文华殿的先生们。”
“能不能不提课业?”旁边的皇四子朱祐棆满脸郁闷。他比朱祐樘足足小了八岁,正是上蹿下跳且对诗书不感兴趣的时候,见哥哥们提到课业,脸色都有些变了。“好不容易和太子哥哥顽上一会儿,不提别的,咱们就好好顽。”
朱祐樘与朱祐杬相视一笑,齐声哄他道:“不提课业,再也不提课业。来,咱们好好顽。”
次日,邵宸妃派人大张旗鼓地给清宁宫送去了礼物,据说是朱祐杬三人特意给太子哥哥准备的。朱祐樘欣然笑纳,回赠了他亲自抄写的经书。皇子们这般兄弟情深,顿时传遍了宫中。周太后愈发高兴,朱见深也觉得自己似乎确实做对了选择,唯有正卧病在床的万贵妃听闻后,差点又一次厥了过去。
为爱妃的病情忧心忡忡的同时,朱见深为了表明自己对太子的宠爱,将覃吉提拔成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覃吉推辞不敢领受,说自己年老没有能力,管内书堂管惯了。朱见深坚持己见,顺便提拔了萧敬作为他的辅佐----皇帝陛下当然不能将一个亲近太子的老太监当作亲信,左思右想又觉得其他大太监的办事能力有限,便决定彻底摈弃尚铭的前嫌给萧敬施恩。
当然,皇帝陛下不会知道,无论他选择覃吉或是萧敬,其实对于太子来说都相差无几。朱祐樘听说覃吉荣升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倒是不像李广和何鼎那般喜形于色。他细细地雕琢着一块木头,慢慢地刻成了一座略有些粗糙的高山,而后悄悄地供在了自己的案头。
不过,与其说他是将泰山供在了案头,不如说他多了一位能够倾诉的沉默可靠的小伙伴。本便安静温和的太子,性情似乎渐渐变得更加平和了。文华殿里的先生们知道了,自是对他无比赞赏,觉得他经历了废太子事件后,仿佛变得越发成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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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决定遣使告祭泰山的时候,三月末的兴济县张府也迎来了张灯结彩的喜事。张府的长孙女张清瑜即将出嫁兴济县县令之子。如此盛大的喜事,无论送没送帖子,县城内外十里八乡的乡绅耆老们都不愿错过。兴济县里的父老乡亲们亦在街头巷尾谈论着此事,羡慕的,嫉妒的,感慨的,比比皆是。
某个院落内,一身鹅黄色春衫的少女细细地看过了京中送来的信,步子轻盈地去了正房:“娘亲,鹤哥儿,爹爹这两天便要到家了。等得了确切的消息,咱们一起去大门处迎一迎他。”
“这才走了两三个月呢……”屋内的俊俏小少年嘟哝着,显然是从未想过父亲回来得这么早。少女捏了捏他的脸颊,含笑道:“母亲和我每日都念着爹爹,偏偏你却不想他。回头看我怎么与爹爹说去。”
“好姐姐,千万别说!我想爹爹!我每时每刻都想爹爹还不成吗?”
姐弟俩轻声笑成一团,里屋传来轻喝声:“延哥儿刚睡下呢!你们俩声音再轻些!”
少女淡淡地笑了笑,小少年也跟着吐了吐舌头,牵着姐姐的手便出去了:“姐姐,咱们去看看大姐姐的嫁妆吧?过两天就要抬走了,我还没有仔细数过呢!等我数过了,以后两倍三倍地给姐姐置办嫁妆!!”
“好,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置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鹤龄:╭(╯^╰)╮,这样的嫁妆算什么,我姐姐出嫁的时候,我给她置办两倍三倍!!
张姑娘:好呀,我等着。
张鹤龄:让我看看,大概有多少嫁妆。
张姑娘:别数错了哟。
张鹤龄:一千两……一千五百两……我错了_(g;)_
张姑娘:╮(╯▽╰)╭,照着五千两给我准备嫁妆吧,我不贪心。
张鹤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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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姑娘,你以后都不需要家里给备嫁妆,就能办一个上下几百年羡慕的婚礼。
明朝的皇太子办婚礼,似乎只有两例----朱祐樘和朱常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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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地震这一段,引自
陆容《菽园杂记》卷九云:“成化二十一年乙巳二月初五日丑时,泰山微震,三月一日丑时大震,本日戊时复震,初五日丑时复震,十三日、十四日相继震,十九日连震二次。考之自古祥异,所未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