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框上想着,在京城时,他未派人跟着她的行踪,她都没有要逃离,如今在这里在此时逃离,想必是她一直所求的事情达成了心愿。
她若还是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她逃到哪里去都没用,除非,她已经不是了,所以,才逃的无所顾忌。
能让她摆脱太子妃的身份,那么京城那里一定是因为不育的流言出了事儿。
不是父皇的圣旨悔婚,就是皇祖母的懿旨悔婚了。
普天之下,唯这两个人,他不在京城时,下了圣旨或者懿旨,让他莫可奈何。
他忽然觉得这天地太黑太沉,他一直坚守的东西,本来觉得牢不可破,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看来她是算准了,他一旦离京,这变数就是她的机会。
他闭上眼睛,任心里一片黑暗。
从她入东宫,住进凤凰西苑,每日与她用晚膳,出京后一路以来车马行程日日相对,他心中柔软的那一块,如今一阵凉风刮过,黑暗袭来,将之淹没了。
是该说他无能?还是该说她太有能耐?
不愧是临安花家的女儿,也不愧是临安花颜。
他该早就知道,要折了她的翅膀圈固在笼中,是没那么容易的,但他一直觉得,他应该能做到,让她的人和心,甘愿地留在他身边。
时间一久,她折腾够了,便没力气了。
可是如今看来,她显然是折腾出了一条路,将他束缚在她身上的荆棘都给劈断了,便这样干干脆脆地冲了出去,离开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离开得爽快利落。
“殿下。”云影看着云迟,现身之后轻喊了一声。
云迟闭着眼睛不睁开,沉如水的声音问,“如何?”
云影往日冷木的声音也有些沉,“茅房棚顶处的茅草被人动过,显然太子妃和秋月姑娘是从棚顶出去的,只不过那处有一株老槐树,正巧挡住视线。”话落,他跪在地上,“请殿下责罚,是云影失职。”
云迟对他摆手,“起来吧!”
云影慢慢地站起身,看着云迟的面色,在夜里,令他暗暗心惊,他试探地问,“两个没有武功的女子,想必走不了多远,属下这便带着几人去追查?”
云迟不语。
云影又道,“方圆百里,只这一个小镇,兴许太子妃和秋月姑娘如今就在这小镇里。”
云迟终于睁开眼睛,对他说,“我给你一夜的时间,带上所有的人,将人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开。”
云影一惊,“殿下,所有人都带走,那您的安危”
云迟沉声道,“本宫便不信,今夜还有谁会来刺杀我不成?”
云影听出云迟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杀气,他不敢再多言,当即领命,“是。”
云迟转身进了房内。
云影带着所有的人,悉数出动,一半人搜查这座小镇,一半人出了小镇搜查方圆百里的山林山路。
小忠子眼见天已经黑透了,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他小声试探地说,“殿下,用晚膳吧。”
云迟摆摆手,“不用。”
小忠子悄悄退了出去,暗想太子妃怎么就是捂不热的石头呢?自从懿旨赐婚,殿下对太子妃何其好?几乎包容了她一切的闹腾,可是她却怎么也对殿下热不起来,如今干脆果断地离开了,连他这个太监都觉得太子妃太过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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