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往只能从一个后院走进另一个后院,然后在相夫教子中走向坟墓。”
“兰儿,你甘愿被别人左右,一辈子只走这条路吗?”
傅韶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答道:“兰儿不愿。”
“那就记住母亲说的,你永远不必为了堵别人的嘴,而成为他们希望你成为的那个人。”
“今日之事,便是如此。”
岑吟那张温婉的鹅蛋脸泛着自信的光彩。
“兰儿,母亲希望有朝一日,能将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交到你手上。”
“可是……”
傅韶兰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一个庶女,上面尚有嫡兄和几个庶出的兄长,何时轮得到她来接手傅家的生意?
“你生母早逝,你一直养在我身边,我清楚你是怎样的孩子。兰儿,你很像我。”
岑吟命人递了几本账簿给她,吩咐道:“拿下去看吧,看完再过来找我。”
傅韶兰咬紧唇,感激地接过账簿离开了。
她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阮思。
上次,阮思来不及请岑吟给温泉山庄拟名字。
这几日,傅家的风波彻底平息了,阮思在沈浮的催促下,只好再次登门拜访。
岑吟身边的心腹问她说:“主母,难道以后傅家的家业,真的要交到一个庶女手中吗?”
“有何不可?”
岑吟见到门口的阮思,亲自起身迎她进来。
阮思坐定后,岑吟在她旁边坐下,对心腹说道:“这孩子聪慧坚毅,又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放心得下。”
嬷嬷道:“可是主母,您自己亲生的远哥儿也快成年了……”
“远哥儿志不在此,他一直在京城读书,过两年该考进士了,傅家总得有人入仕才好。”
士农工商,经商终归是不入流的营生。
“眼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几十年富贵浮华不过过眼云烟。”
阮思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还是傅夫人想的长远。”
“如今亡夫已矣,”岑吟叹气道,“你我莫逆之交,我虚长你十几岁,你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阿姐。”
这个姐姐,比她表姐柳如盈要好多了。
“好,至少不必担心你我姐妹反目。”
二人相视一笑,岑吟提及她给几个庶出的子女安排的前程归宿。
她身边的心腹嬷嬷插嘴道:“主母这些年对他们视如己出,吃喝用度和嫡出的哥儿姐儿一样。”
“不仅如此,主母还专门请了夫子和教养姑姑,从未有一天薄待过庶出的主子们。”
岑吟淡然笑道:“从谁的肚皮里出来,又有什么要紧的?”
“我身为主母,难道要将目光囿于后院争斗,为了争风吃醋而薄待几个孩子不成?”
阮思闻言,只觉得岑吟比她原先所想还要大气从容。
“傅家以后终是要靠他们来撑,他们唤我一声‘母亲’,我便一视同仁,想看到他们都有出息。”
这回二姨娘东窗事发,但她诞下的几个庶子女依然记在岑吟名下。
他们又惭愧又羞愤,对岑吟越发尊重信任。
岑吟看了那嬷嬷一眼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
嬷嬷告了罪退下后,阮思把她的来意同岑吟说了一遍。
“那就叫‘枫客’吧。”
岑吟又问道:“园子什么时候开张?”
“下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