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唯独不能把我撇在一旁。”
晏瀛洲神情动容,反手握紧她柔软的手,皱眉道:“那是条不归路。”
“有你么?”
“有。”
阮思洒脱一笑道:“好,我跟你走。”
她这一笑,晏瀛洲眼底的阴鸷和犹疑尽皆散去。
哪怕前路无光,二人彼此互为明火,那又有何妨呢?
“宋衍之,原是朝廷御史,曾是裴老太师的门生,后来因言获罪,被打入天牢。”
如果仅是如此,与晏牧并无半点干系。
“但他在天牢里神秘失踪了,无人知道他是如何越狱的。”
晏瀛洲的神情一紧,说道:“这件事被捂得很紧,未曾向外界走漏任何风声,只命先父秘密捉拿。”
“那。这个逃犯,”阮思愣道,“又是如何和断肠人扯上关系的?”
晏瀛洲微微摇了摇头。
“我娘临终前说,我爹的真实任务是缉拿宋衍之归案,但我也不知为何押回来的会是断肠人。”
阮思感到他的指尖有些僵硬,便低头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
过了许久,他的指尖重新舒展开。
晏瀛洲低声道:“我爹回京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什么?”
“他被关押在天牢里,上面只说要隔离审问他。”
他的神情一冷,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得阴冷起来。
阮思担忧地看着他,他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冷意。
但现在,他的眸子里好像结了冰。
“不出半个月,先父在天牢里暴毙。”
他顿了顿,最后几个字夹杂着滔天的怒火,“仵作说,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晏瀛洲心里最深沉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
阮思明白过来,断肠人顶替了宋衍之,被晏牧亲手送进大牢,必然和后面的事情息息相关。
所以,晏瀛洲选择从断肠人下手,顺藤摸瓜,查明晏牧冤死狱中的真相。
“乔乔……”
如果她想阻止他继续在黑暗中前行,也许他会犹豫,会失望,但也会庆幸地松开她的手。
阮思一言不发,握着他的手,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晏瀛洲叹了一口气,将她顺势揽入怀中。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便起誓,今生绝不继承父亲和祖父的衣钵,绝不当哪怕一天的捕快。”
阮思心中微微一惊,随即感到有些心疼他。
“我曾下定决心,要当一辈子的司狱。”
“我要司狱典,掌刑狱,让所有犯人敬畏我,让他们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下逃脱。”
说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乔乔,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对么?”
阮思枕着他的肩,答了一声“是”。
晏瀛洲拥着怀里的女子,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他再也没有任何事情瞒着她了。
两个灵魂仿佛在今天融合在了一起,从此生死与共,余生风雨同舟。
阮思扣紧他的手,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查明真相。
不论他是定波侯晏瀛洲,还是冷阎罗晏瀛洲,他都是她的夫君,他是她的命啊。
两人亲密地依偎着,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直到窦一鸣冒冒失失的闯进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