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赶车的老者头也不回地说道,“从现在起,你我是父女,刚从乡下赶来。”
阮思微微一愣。
陆伯道:“女儿得了肺痨,为父带你进城医治,没钱住店,只能睡在驴车上。”
阮思知他有意帮自己,放下头发揉乱,抬手摸了摸脸庞。
脸皮粗糙如树皮,不似以往那般光滑细腻。
陆伯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低声道:“好孩子,躺好,什么都别怕。”
他一回头,阮思发现陆伯长了一张陌生的脸!
“嘘,”他友善地笑笑,“小把戏而已。”
这应该是师兄提过的易容术。
她以前一直无缘得见,如今见了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前面的,站住!”
几个男人团团围住了那辆驴车。
陆伯手中的缰绳一勒,驴子发出不满的高鸣声,震得阮思耳膜发疼。
“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几个男人并非捕快,看着绝非良人,杀气腾腾地盯着陆伯。
“小老儿家中的闺女病了,村子里来的游医看不好,说是让带到城里来找大夫。”
阮思的心紧紧攥在一起。
她双目紧闭,感到身边的稻草被人拨来拨去。
“什么病?”
陆伯小心翼翼地答道:“不知道,咳血咳得厉害……”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肺痨?”
那两个字吓得众人都往后退。
他们见阮思面色蜡黄,胸口染了不少血迹,看着的确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领头之人捂着口鼻,皱眉道:“那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游荡?”
陆伯面露不安道:“客栈旅店都要花钱啊。”
“而且,”他回头望了一眼驴车道,“店小二不准我们父女进去,说是怕小女过了病气给客人。”
阮思喉头痒得厉害,侧过脸剧烈地咳了起来。
她的嘴角溢出些许血沫,将那几个男人骇得不轻。
“呸!”
那人和同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情。
“真够晦气的!兄弟们,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阮思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有人问道:“小老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姑娘?”
“姑娘?”
陆伯被人提着领口,勒得脸颊发紫,挣扎着去推那人的胳膊。
那人一把将他拎下驴车,重重地掼到地上。
陆伯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道:“几位大爷,小老儿只看着我家姑娘,没看着别家姑娘啊。”
那几个人啐了一口便走了。
阮思挣扎着要坐起来,陆伯重新跳回驴车上,小声道:“躺着,你伤的不轻。”
驴车咿呀咿呀地朝林泉大狱驶去。
阮思半睡半醒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
晏瀛洲拥着怀里的女子,对陆伯低声道:“多谢。”
陆伯摇头道:“别说这些了,快送她进暗牢去,官府的人应该快到了。”
他为阮思揭下人皮面具。
晏瀛洲抱着阮思大步走进牢房。
牢里的狱卒都是卫长声借给他的镖师,所有人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阮思被重新放回暗牢的地板上。
晏瀛洲喂她服了一粒伤药,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