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挺稳,不及下人服侍,他便自己掀帘下了车。
柳如盈忙跟在后面,本要招呼丫鬟伺候老爷更衣,但不见原先守在门口的丫鬟。
她心想,怕是那妮子又去躲懒了。
江郡守已快到门口了。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懒骨头,媚笑着去为他开门。
闺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柳如盈竖起食指,用指尖轻轻在江郡守的唇上一抵。
“嘘,轻些,别唐突了佳人。”
江郡守自认色中老手,如何能不懂柳如盈的暗示?
他眼底泛红,吮着她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慢条斯理地轻啃了一番。
柳如盈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指,将他扶进屋去。
屋内没有点灯。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洒进屋。
床帏被放下大半,酡红色的纱帘背后,隐隐露出个女人的身影。
会是什么人呢?
是青楼未的清倌人,还是穷人家卖给人牙子的闺女?
江郡守放慢脚步,色心大起。
他为官多年,收受无数贿赂,什么好的赖的都肯收,既然是外室孝敬他的,他自然也笑纳了……
江郡守走到床前,脱了衣裤,掀起帘子,朝那女子扑了过去。
“啊!”
屋内响起一声女子的惊呼,拳脚相向的砰砰声跟着响起。
接着是一记沉闷的扑通落地声。
“啊啊!”江郡守惊叫道,“怎、怎么会是你?”
门外,柳如盈秉烛冲了进去。
只见江郡守脱了一半裤子,裹着丝被滚到地上,瞠目结舌地看着榻上的女子。
“你你你……”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此刻连舌头都打结了。
江郡守咔咔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转而看向门口的柳如盈,指着那个女子道:“怎么回事?”
柳如盈不明所以,挑灯上前。
她刚要仔细打量时,床帏里响起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来人啊,还不把这dàng_fù给我绑了?”
外面齐齐涌进数十个仆妇,二话不说便将柳如盈用绳子绑了。
榻上坐的女子站起身,走到江郡守面前道:“老爷,还等着妾身给你穿裤子吗?”
那人正是江夫人。
江郡守又羞又躁,大骂道:“你们、你们全都出去!出去啊!”
江夫人草草福了一福,命人押柳如盈回去。
柳如盈心中惊恐,掐着嗓子尖叫道:“老爷救我!老爷救救奴家啊,老爷……”
她刚挤出泪来,江夫人突然“啪”的一掌甩在她脸上。
“不要脸的下作玩意!再不闭嘴,我就让人把你舌头拔了。”
柳如盈的脸上肿起五个指头印。
热辣辣的,疼得她倒抽冷气。
她不肯死心,拼命挣扎着,楚楚可怜地哀求道:“老爷,奴家只有你了,只求你放奴家一条活。”
江夫人本就是个善妒的泼妇。
听了她掐得千回百转的娇媚声线,江夫人恨不得把她脖子给掐断。
“还不带走?”
仆妇们答了声是,拧住柳如盈的胳膊大腿,竟将她强行抬了出去。
柳如盈边哭边扭打着,凄凄切切地喊着“老爷”。
江夫人怒骂道:“还不堵上她的臭嘴?老爷不穿裤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