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盈既然怀疑傅韶华的身份,那她亲自出马坐实怀疑,来一出引蛇出洞好了。
银瓶儿捧来药酒,为阮思褪下鞋袜检查伤势。
“姐,”她一面抹药酒,一面说道,“肿块消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应该能下地行走了吧。”
阮思点头道:“嗯,刚好出去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她指的是在枫叶林被狼群围攻的事。
金铃儿惊呼道:“姐要向郡守夫人……”
阮思竖起手指摇了摇,笑道:“症结在我那表姐身上,我自然要找罪魁祸首发难。”
江夫人之所以恨她恼她,还不是因为柳如盈的缘故?
她要是报复江夫人,引来江家反扑,岂不是替柳如盈以身挡剑,遂了那贱女的心愿么?
“斩草不除根……”阮思嗤笑道,“以后多的是赵夫人吴夫人李夫人的。”
说完,她随手拢了拢头发,抬眼看向窗外。
月近中天。
裴之旸和沈浮喝得烂醉,被扔进牢房后仍然神志不清。
一个宽衣脱鞋,趺坐在地。
一个到处找酒坛子,要接着跟人打架。
见多了这些酒后失行的纨绔子弟,赵世德心中不以为然。
他持了根粗木棍,领着田吉进了牢房,顺手将牢门反锁起来。
“拿酒来!本少爷还没喝够……”
裴之旸扶着墙爬起来,脚底趔趄了几步,红着眼瞪着赵世德,只当他是店二。
赵世德冷笑道:“在这里,我才是你爷爷。”
说着,他重重一棍敲在裴之旸腿上。
裴之旸腿上吃痛,钻心剜骨般,竟压过了先前打架造成的疼痛。
他跌坐在地,口齿不清地说:“打架就打架,还玩阴的不成?本少爷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赵世德挥舞着棍子,还欲再打。
“你搜过他身没有?”田吉蹲下身,“几棍子下去,别把值钱的东西给敲坏了。”
赵世德嗤笑道:“这还用你教?他们一进来,我就搜过了,金的银的玉的,全都搁在外面了。”
田吉站起身,狠狠地踹了裴之旸一脚。
“那就好,看着是个肥羊,这次要宰得狠些才行。”
“放心,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赵世德对晏瀛洲有几分忌惮,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回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两只肥羊。
裴之旸被踹得懵了,捂着肚子蜷在地上,嘴里呜咽不清地说着什么。
见他尚未清醒,二人又转向沈浮。
赵世德拎着棍子走到沈浮面前,冷笑道:“喂,你要是想完好无损地出去,就写信让你家人来赎你。”
“不然,”田吉道,“我这个兄弟下手黑着呢,哥几个可不敢保证你会断哪儿。”
沈浮摇头晃脑,击节而歌,浑然不把二人放在眼里。
赵世德愣道:“这人是来坐牢的,还是来郊游的?”
田吉抢过木棍,一棍子敲在他背上道:“还给老子装蒜呢?你爹我跟你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裴之旸只学过几招花拳绣腿,身材虽瘦但好歹练过几天。
沈浮更惨,从未学过武功,身子骨比纸还薄。
这一棍子下去,把他打得当场呕了出来。
血沫子混着呕吐物洒了一地。
田吉直骂晦气。
赵世德要命人拎几桶凉水来浇二人,却被田吉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