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只觉得那戒尺像抽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每发出一声巨响,他们就缩缩脖子抖三抖。
不怪先生如此生气,换做以往倒是小惩大诫一番就了事,可如今学堂里还有位女弟子,这群小子怎敢如此放肆无规矩!
先生怒火攻心,而后猛烈的咳嗽起来,殷呖呖眼看先生咳得愈发厉害,感觉不妙起来。
“师娘!师娘!快来看看先生!”
最后先生是被众人搀着离开学堂的,今日学堂便早早的下学了。
那些围看图册的弟子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埋着头低着脸,哪怕稍有行人探究地看来,他们都会羞耻的脸红难堪。
在学堂里看那等书册将先生气倒,传出去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气节与名声。
今日下学的早,也正好可回去早些见到殷老爹的殷呖呖却并没有朝殷家镖局走,而是走了相反方向。
松鹤斋。
红鲤镇一家百年的老书斋,最近沉迷话本子的殷呖呖在看了“吴公子”送来的鬼怪志趣话本后,再不能满足于熊叔搜来的那些话本。
肤浅,庸俗。
竟是什么书生与千金小姐的爱情故事,甚至还有的话本将什么山野女妖都编出来了。不外乎最后书生都金榜题名,要么得迎娶公主,要么又娶了别的美人。
所以殷呖呖决定自己搜索精神食粮。
松鹤斋掌柜是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摇椅里一手摇着羽扇,一手捧着书,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看见殷呖呖进来时戛然而止。
“殷……殷小姐?”
掌柜的满目愕然。
这一身张扬至极的火红劲装除了殷家殷呖呖还会有谁?除却殷家殷呖呖又还有哪家的姑娘敢如此放肆不受约束?
殷呖呖可是稀客啊!
而且他一早听闻殷家殷呖呖英姿飒爽不下男子,这些日子一直看着巾帼女英雄入了迷的他,脑海里缥缈无形的巾帼形象顿时有了具象。
就连他手里捧着的那本《大齐女将》都啪地掉在了地上。
“掌柜的,可有什么好看的话本子?”殷呖呖一进门扑鼻而来浓厚的书卷香气,不由得多嗅了嗅,比镖局里大汉身上的汗渍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扫了眼琳琅满目的书架,“不要儿女私情的,要有意思的。”
听听,这腔调品味都和闺阁里的女眷不同,掌柜喟叹一声,旋即笑道:“有意思的话本,我这儿可多了去了,殷小姐先瞧瞧。”
他指向殷呖呖一侧的书架,“话本全在这儿了。”
殷呖呖挑拣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她方抬头看向掌柜的,眸光微闪。
“殷小姐?”掌柜的被看得没由来一慌。
“唔,有没有那种类似鬼怪的。”殷呖呖歪着脑袋,有些期许地望着掌柜。
“鬼怪的?”掌柜的摇摇头,骤然又想到什么,“却有类似的话本。”
“哦?取来我看看。”
掌柜的犹豫一下,“殷小姐稍等。”
稍许时间后,掌柜的捧来一个木匣子,“这可是从京城新送来的话本,听说还未出几册,也是我祖上开始就在京城那边一直打点着关系,才弄来一本。”
殷呖呖听着愈发兴奋,拿过书本念出上面那五个大字,“《西游释厄传》?”
“我先前看过一本《西厢记》。”她皱起眉,“那张生委实是个混蛋,负了崔莺莺。”
“这可不是情情爱爱。”掌柜哈哈一笑,指着书道:“这可是斩妖除魔的。”
闻言,殷呖呖的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