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抱着白昊,香了一口,“你来了燕京,就多住几日,我现下体弱,不能多陪你说话,待有了时间,我再与你闲聊。”
她笑容温和,这笑容能打动人心。也不知云朵、大长老是怎么回事,天圣女明明是再好说话的人不过,非说天圣女行事刁钻,若这都是刁钻,世上岂不全是刁钻人。
大巫女道:“蓝月亮乐意之至。”
陈蘅道:“我就唤你月亮罢,你唤我凤歌即可。”
“好,凤歌。”
明明第一次会面,却宛如早已熟识。
“蓝月亮。”
两人相视而笑。
大巫女道:“我瞧白昊小公子机敏过人,若能与我族巫女联姻再好不过。”
“孩子还小,天晓得他长大是何模样。若是你的女儿,定是好的,可若是旁人的孩子,你虽贵为大巫女,却未必瞧得上昊儿,没的反倒成了怨侣。”
儿子才出生几天,就有人盯上。
大巫女道:“凤歌所言甚是。”
陈蘅笑道:“听说大巫女一生不得成亲,要做大巫师,你们巫族的水灵珠已有九百年不曾开启过,你就不想让巫术步入后天圣境?”
“后天圣境……”
这一直是巫女的梦想,可九百年来,就没一人达到了这种境界,别说后天圣,就是先天圣也没出一个。
陈蘅道:“我在怀孕之前,是半步后天圣境,这次昏睡,灵魂之力达到后天圣境,但肉身尚未步入。你我修炼皆知,灵魂先入后天圣,离修为步入后天圣就更近一步。”
她微微勾唇,“世外三古族同气莲枝,月亮不妨多住些日子,你、我二人交流一番修炼心得,许能助些修为晋级。”
蓝月亮当即揖手,“就有劳凤歌。”
她是真的欢喜,有人指点,总比自己琢磨来得强。
陈蘅笑道:“我得多谢你为我吸走毒气。”
“是我们巫族伤你在先,凤歌大度,不与我们计较,为你去毒,是我们应做之事。”
陈蘅沉了一下,道:“月亮可曾听说过拜仙教,此教之中有有人习得了巫族毒术,我中的毒,正是巫族的毒药。”
大巫女轻叹一声,“大约五十年前,曾出过一位二巫女,后来,跟着一个叫武原的男人私奔了,二巫女精通毒术,虽巫族下了诛杀令,却一直未寻到她。”
陈蘅道:“武原是医族的背叛者,欲奴役人类,他虽仙逝,可他留下了亲传弟子。最近,拜仙教的人出现在燕京,南国亦有拜仙教的身影。”
“两族的背叛者纠结到一处,事情倒超乎我们的预料。”
“我与大巫女联手,守护万民,可好?”
这一句是商量,也是征求大巫女的意见。
大巫女几乎未想,大呼一声“好”。
她曾发过誓,如果能恢复健康,她就入世,多行善事,以谢上苍给她的健康身体。
她们会意而笑。
元芸在大殿摆好了宴席。
陈蘅邀大巫女入席。
白昊赖在娘亲怀里,哪儿也不去,他没生牙,只能喝白乳。
过上半个时辰,秀君、红衣就要给他喂上小半碗温热的白乳。
陈蘅叹了口气,“如此喂乳,甚是麻烦。秀君,请莫愁郡主帮忙设计一个什么法子设计个专给婴孩装白乳的物件来,若让昊儿自己捧着吃就更好了。”
白昊似听明白了,冲着秀君伸手。
秀君道:“小公子要我抱你?”
他摇头。
白昊指着秀君手里装着的白乳银嵌玉碗。
元芸道了声“我的个天”掐了自己一把,出生才十五天的孩子就听得懂人话,还知道乳碗。
秀君小心翼翼地将碗递给白昊,他一捧住,立时就洒了自己一身。
不就是一个小碗,为什么捧不住,洒了,洒到娘亲身上,也酒了自己一身。
哇
他扯着嗓子就哭。
陈蘅道:“瞧你,不就是洒了白乳,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你哭什么,让她们给你换一身新裳。”
白昊立住止住了哭音,转身依在陈蘅怀里,似有些不好意思。
大巫女止不住轻笑出声,“这孩子怪有趣。”
“月亮若喜欢,也生一个。”
“我倒想生,巫族的规矩:大巫师是不成亲的。”
最近九百年,大巫师都是二巫女晋升,而今有了大巫女,大巫师一职就得大巫女上任,她如今恢复了健康,自是要用心习练巫族的法术神通,将来正好接任大巫师一职。
陈蘅笑,搂住怀里的白昊。
秀君几个寻了身小孩的衣裳来。
元芸笑微微地道:“小公子,你该泡澡澡了,跟嬷嬷去泡澡。”
大祭司好可怕,每次送药过来,泡得他浑身都难受,可他还得装成是婴孩不能吱声。
娘亲醒了,他是有娘亲的人。
不等他拽紧陈蘅,元芸将他抱了过去,“天圣女,你与大巫女说话,属下给小公子泡澡更衣。”
白昊押着小手,想与娘亲在一起,可元芸可不管,抱着他去了偏殿。
大巫女道:“白昊是金气血脉。”
巫族就从未出现过金气血脉,而这种血脉的人似乎只有在灵女上出现过。
“是。”陈蘅只答了一个字,真真是惜字如金。
大巫女又问,“你是火族灵女,为甚做了医族的天圣女。”
“我放弃火族了,巫族当年所为,是为后代巫女,火族却是真正的叛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没有灵女的火族,就不再是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