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燕儿。”
“盯紧南雁,莫让她发现。她一有动静,或报给春大娘,或告诉杜鹃。”
陈蘅与杜鹃使了个眼色。
杜鹃捧过一只首饰盒子,里头满满一盒的首饰,“燕儿,从里面挑两件你喜欢的首饰,郡主赏你的。”
燕儿取了一对银嵌红珊瑚珠子的手镯,福了福身,“燕儿谢郡主赏赐。”
莫春娘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燕儿虽是半大的孩子,可她也知道忠心为主,南雁这种吃里爬外,与他人传递消息,必不得郡主喜欢,端看两个银侍女的怒火,就知南雁许是要离开珠蕊阁了。
不知道南雁与谁传递的消息。
陈蘅起身走到案前,审视着纸条上的笔迹,确实是南雁的笔迹,模仿着提笔照抄一份,依旧裁剪成与真迹一样大小的字条,裹好塞到小竹筒里交给了杜鹃。
杜鹃会意,点了点头。
陈蘅道:“你陪着燕儿将字条放回去,小心些。珠蕊阁一过二更三刻就要下钥,出不得院门的,你去琼琚苑找二郎君,把这事告诉给他,他会知道怎么做。”
琼琚苑。
燕儿撑着灯笼,立在花厅门口等候陈葳的回话。
杜鹃将事细细地说了。
陈葳沉吟道:“必是西府的人。”
“郡主已知是那边府里的人,可幕后之人是谁呢?这件事着实古怪。”她顿了一下,“几年前,郡主毁容,夫人将瑞华堂的人都换了一遍,不是被贱卖,就是被打发到庄子上,唯一留下来的只得邱媪与两个银侍女。”
陈葳道:“当年在玉颜膏里下毒,这才令郡主留了疤。夫人一早以为是自己身边出了内贼,现下看来,下毒之人许不在瑞华堂,反而在珠蕊阁。”
杜鹃想到有可能是南雁,心里就一阵阵地打颤,“可南雁的父母家人不都在荣国府里当差,她怎么敢?”
“这件事,我会使人彻查,你回去开解永乐。药膏被下毒的事,当初夫人是叮嘱过春大娘等人的,不得让永乐知道。”
三年前,陈蘅毁容,全家心痛,之后陈蘅性情大变,从以前无忧无虑、活泼好动的性子变成了沉默寡言,最后更是连府门都不愿出,退出了曾经的王氏书画社,就连曾经的手帕交、闺中好友也日渐疏远。
现在的陈蘅,似乎走出了当年的阴影,她愿意出门,也喜欢逛。这样的他,不仅陈葳喜欢,全家都喜欢。
“二郎君,奴婢不会说的。”
陈葳点了一下头,眼睛扫过两个美貌婢女。
身材圆润的立道:“杜鹃小娘子,我送你出去罢。”
杜鹃怔了一下,“二位姐姐,杜鹃可当不得一声小娘子。”
虽知二公子身边有两个美貌婢女,以前也见过,只今日瞧着,竟有了别样的风韵。
陈葳吐了一口气,“当年两府分开,母亲怕柳氏与二郎主的人不罢手,将府里的下人查了个遍,但凡有疑的都打发到庄子上,没想过了十几年,还有人与西府暗通。”
主家都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南雁竟是西府的人。
府中各处是不是还有西府的人?
如果西府要谋害他们,恐怕很难脱身,就算不丧命,也能伤了元气。
春花垂首道:“朱雀娘子当真有些本事,第一天来就瞧出南雁的不妥。”
陈葳吃吃地笑了:那不是娘子,却不一个俊俏得不像话的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