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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钏的表妹正眉飞色舞地说六皇子的“恶行”。
她表妹的年纪不大,口才了得,也不知哪里听来的,“德淑公主,现在外头都在传,说有人瞧得真真的,抢六殿下银子的人是从六皇子府出来的,有几个乞丐和百姓亲眼得见的,六皇子贼喊捉贼,自己使人抢了自己的银子……”
另一个贵女当即起身,朗声道:“你胡说,世间哪有做这种事的人。”
杨钏的表妹凝了一下。
陈蘅忙道:“畅所欲言,我们是对事,不对人,只说这事你们觉得可能吗?”
李倩随势笑道:“永乐郡主以为这事有几成真的?”
她微微一凝,“昔日我在宫中,哪里知道外头的事,我手头的四百万两银票,是当着王、崔、谢、四殿下几人的面给了奉旨前来取钱的六殿下手里。”
她若有所思,他们算计她,她还要帮他们说话不成。“自来贼喊捉贼的事是发生过。”
崔氏一族的女郎当即道:“要我说,这八成是真的。你们想想,那可是四百万两银子,好大一笔钱呢,六殿下说丢了,有了名目对都城下手。大家都说,各大小商户因为竞购秘方露了富,这才引来横祸……”
六殿下专挑大小商户下手,抓了小商户的人罚银五千,最高的已经罚到十万两,这才几日,听说三日就筹到三百万两银票,后来,六皇子又寻了四皇子、宁王,甚至与二、三两位皇子府又借了一些,凑足四百万两送到宫里。
这件事,晋德帝就给揭过去了。
可是被抓的商户,平白落了场灾祸,入一回大狱还破了一笔财,许多商户心下不满,尤其是投靠宁王的商户们近来蹦跶得厉害,说他们的主子都没这样待他们,却被六皇子如此羞辱。
也不知何时,全城便有各种流言传出,说六皇子贼喊捉贼的最多,更有人说亲眼得见六皇子府出来一群黑衣神秘人,可回头就听说六皇子银钱丢了。
听到此处,陈蘅的心情很是快活。
风声一传十,十传百,更让破财的商户认定这是六皇子的诡计,目的就是多得一笔横财。
有贵女觉得六皇子不会做这种事,亦有贵女觉得这事就是不良的六皇子干的。
相信六皇子行事高洁的,多是与六皇子交好。
认为是六皇子所为的,则有诸多原因,宁王府宴会上,六皇子出现其中,曾经有不少贵女见过,对他的人品,着实不敢恭维。
大部分的贵女表示缄默,就连陈蘅亦只听不说话。
德淑神色寻常,反是兰思听得兴致勃勃,从贵女身上,能瞧出他们家站在哪一边,有的看重四皇子,还有的看重二皇子、三皇子,更有的不站在任何皇子那边。
七月十五的书画会,在一片热闹之中结束。
未时一过,贵女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
这大抵是有书画会以来,女郎会里人数最多的一次,足有七十多人。
马车,进入荣国街的小巷,再走不到二十丈便是荣国府的大门。
然,巷中却有一辆马车,横停在路中央。
“郡主,是西府大娘子的马车。”
西府马车上,露出一个面蒙轻纱的女郎,只看到光洁的额头与一双点漆如黑的眸子,幽深而沉寂,暗藏着波澜。
“有些日子没见茉大娘子了。”
陈蘅的语调,生疏而陌生,就似与不大熟的人相遇。
陈茉微敛眸光。
“茉大娘子,长得丑出来是迫不得已,而你这样出来吓人可就不对了。”
说她丑?
她hu之后,还没人敢如此。
尤其传出她是帝凰女的流言之后,再无人敢如此轻视于她。
陈茉咬了咬下唇,冷笑一声:“与永乐郡主相比,陈家除你之外再无美人。”
“茉大娘子此话差矣,陈氏女郎除茉大娘子以外都是美人。”
最后四个字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陈茉的心上。
她丑,她出门就是吓人。
陈茉冷哼一声,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去。
陈蘅道:“七月初一,我在王园外头被人拦路,这手法与茉大娘子如出一辙,他们是茉大娘子挑唆去的吧?”
明re假话,但她是不会认的。
陈茉道:“不利六殿下的传言是你传出去的?”
陈蘅莞尔一笑,“我亦想问问,外头在传,说六殿下丢失银票那日,六皇子府出去一批神秘人,之后不久,六殿下的银票就丢了……”
这,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的最大获益者是陈蘅,不,在她献出巨额银票时,她就是获益者。
陈茉琢磨许久,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这事很诡异,他们不是想劫财,就是伪造出六皇子负伤,只要陛下怜惜两分,就能给六殿下换来一个爵位。
不曾想,会真有人打劫,抢走了四百万两银票不说,还让六皇子背了黑锅。
现下满城的流言更是不利六殿下,陈茉就想寻陈蘅问个明白。
以她对陈蘅的了解,若是她做的,不会否认。
陈蘅的骨子里是骄傲的,可陈茉不知道的是,陈蘅早不是她所了晓的陈蘅。
“外头说,六殿下对巨额银钱动了心,先是让你挖投靠在我名下的商户,现在又自己打劫自己。我就想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前些日子,六殿下抓了我名下的两个掌柜,是我用变卖嫁妆的钱将人捞出来的。”
因为抓了不少商户,宁王、四皇子等人很生气,里头抓的商贾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