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施主快快请起!”秦天忙将苏老爷扶回座椅上,道:“昨夜的事秦某听说了,秦某既来苏府便自当竭尽全力护大家性命无伤。”
之后秦天又看了苏南富,画了张符箓,叫人烧烬兑水给苏南富喂下。
翌日,苏府遣人去崇安镇各寺庙道观点了长明灯捐香油钱。
是夜,苏府祠堂四壁贴满了符箓,大厅中央起了道坛,竖了魂幡,案上香烛纸钱、水米朱砂等一应俱全,还备了两大盆黑狗血。苏府众仆齐聚大厅,苏老爷与苏南富避在后厅。
“王管家,府上人可都到齐了?”案前,秦天提笔蘸了蘸朱砂,行云流水勾画符箓。
“秦道长,近来府上发生了这种事,府上的下人走的走,请假的请假,就剩下这么些人了。”王管家叹道,踮起脚朝大厅点了点数,道:“人都到齐了。”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众人僵滞,一室死寂。
“叩、叩、叩”门外敲门声又响起。
“来了……她来了……”苏南富颤抖道,王管家面色僵白,抬眼看了身边的道人。
秦天停笔不语。
“王管家,奴婢给大伙送宵夜来了。”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秦天垂了目,运笔画符。
王管家顿时松了口气,朝身边男仆李大李二使了个眼色,二人忙上前开门。
苏府女婢小翠提了两只桶跨进了门,跪地怯懦道:“孙大厨和赵妈他们晌午便辞工了,厨房两个人忙不过来,这才误了饭点。”
王管家挥了挥手,众仆忙围了过去,将馒头拌菜分尽,就地而眠。
屋外,月色朦胧,蝉虫鸣叫,夜风微拂,流萤浮动。
一瘦弱的男仆忽地张眼低道:“娘子在喊俺。”支耳聆听,神色大喜道:“俺娘子当真在喊俺!”言毕,猛然坐起身来,惊醒了旁人,旁人翻了个身不耐道:“你做梦了罢。”
“话说!俺娘子就在屋外头喊俺。”瘦弱男仆怒道,双目微红,众仆接连醒来。
王管家神情发紧,暗中朝李大李二招了手,二人朝那瘦弱男仆扑了过去,众仆忙退开。
“你们想做啥!”瘦弱男仆惊怒蹿开,躬身直发抖。
王管家忙朝秦天道:“王大牛家娘子前年得病没了,这……”
秦天抬手止住了王管家的话,暗暗向王大牛靠近。
李大李二暗暗叫苦,这外表看起来瘦猴样还真如猴子机灵,二人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人。
“你们休想害俺娘子的命!”王大牛怒吼道,通红的双目狠狠瞪了众人,鼻息粗重,“俺王大牛可不是孬种!”弹身撞了道坛,“哐啷”铜盆打翻在地,黑狗血洒了一地,众仆惊叫散开。
秦天一脚踹在王大牛腿弯,王大牛立时双膝跪地,李大李二立马将之扑在身下,王大牛顿时踢脚蹬腿撕心裂肺喊叫开来。
王管家急忙推开了众仆,朝李大李二开口道:“绑结实了,休要叫他挣脱手了……”话音未落,“哎哟”一声,一个趔趄扑在地上,众人惊呼。
二男仆谩骂扭打起来,撞翻了桌椅,跌倒满地翻滚,糊了一身血污。
“鬼来了……鬼来了!”不知哪个女婢一声惨叫,众仆惊惶四散,或跪地哭喊,或四蹿欲逃,场面一时失控起来。
秦天一个手刀击昏了王大牛,而后上前踹了地上扭作一团的人,竟两脚便将二人踹昏了过去。
“安静!安静!”
见王管家躲在厅柱后大声疾呼确无济于事,秦天一声喝道:“闭嘴!”
众仆立时消停,整个祠堂一片安静。
秦天蹲身一手捏开王大牛的嘴,一手勾出了舌头看了看,接着又掀开了眼皮,而后又检查了掐架的二人。
“秦道长……这些下人怎么回事?”苏南富站在后厅门里问道,张眼四顾,面色惊惶,“是不是……”
“非也!”秦道长打断道,忽而一阵夜风扑进屋来,烛火一阵晃动,苏南富立马躲回后厅。
秦天面色一沉,起身朝西面窗户走去,众仆急忙让开。
“这……这是谁干的?”王管家惊怒吼道,只见高脚木架不知何时侧倒撞开了西窗,原本卷束高悬的朱砂魂幡也撕破在地,夜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微响。
“她们来了……她们来了!”一黄衣女婢朝秦天喊道,满眼恐惧,一只手死死拽了小翠将之拽跪在地,“怎么办?怎么办?”
小翠惊恐地望了秦天,见双手挣扎未果,将脸埋入膝间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