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煞有难色,“如今我一出户便有眼线,花菍又不在身边,行动起来甚是艰难。”

叶武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你那次伤病便鲜少见你出入,就是我去过几次也被你院中嬷嬷挡回,我虽心中有疑,碍于后宅内眷并不敢妄动,姑娘深夜至此想必有缘故,尽管吩咐便是。”

雪梅向前踱了几步,“叶额其咱们长话短说,花菍已不见数日,我心中着实放心不下,想您为我探查探查她的去向;另外关乎于我的去留,如今您是我至亲之人,有些事势必要向您告知......”

叶武师打断她道:“姑娘不必说了,你自小便是我看着长大,你的心事我自然知道,姑娘无心充宫,去意决绝,是与不是?”

雪梅很是笃定,“正是!”

叶武师神情淡然,并不显得意外,只是心仍有不甘,“那老爷呢?姑娘就不打算为老爷平反了么?事到如今,你只有顺意而为,难不成还要抗旨吗?”

她眼中莹莹泪光,“我又何曾不想为阿玛平反,今儿在乾清宫我见到了富灵阿,他的污蔑桩桩件件子虚乌有,我偏畏首畏尾的藏在暖阁里任他恣意构陷,我虽为当事之人,无奈他身后鳌拜势大,纵言之有据又有何用?我若为男儿拼死也要为阿玛复仇,可我生就一副女儿身,行事不便,命不由已,全凭旁人掣肘,又何来什么本事谋划一二?事到如今,还做什么南柯痴梦?我只想和冬郎悠悠然然地去过我们的太平日子。”

叶武师喟叹道:“也罢,当年老爷救我身家,我一心为之报答,为着老爷平反的事怎能用你作饵,而我却被仇恨所嗜,竟半分也未顾及到你,你是老爷唯一的血脉,他生前把你托付与我,就是不想你同他一般活得不自在,脱离世家做个平民也是好的,天涯海角叶额其定护你周全。”

内堂的帷幕轻轻帘动,“芙儿......”是容若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期而然的相遇使她格外欣喜,两下里都装着深情,一整日被突如其来的惶恐弄得失魂落魄,他缓缓张开双臂,“芙儿,过来。”

她鼻子有些发酸,像孩子一般地迎了过去偎在他怀里,“可见咱们心有灵犀,你怎也想到叶额其这里?”叶武师有些难为情,欣然一笑带上门,便到外面守着去了。

“我来是与叶武师商量出逃的对策,我们打算除夕之日,曹寅定奉旨前来府上赐菜,中途你假意醉酒,回去之时必有两个得力的嬷嬷跟着你,林沁西苑必要经过后府花园,此时你要在临近西门一带停留片刻,到时曹寅会出面带你逃离,而我得要甩开额娘的眼线方可与你们汇合。”他眼中清洌且关切,“若中途有变,只盼你千万按捺,凡事都可从长计议。”

她立刻回搂住他,“我都知道,此局一开可定终生。从此纵前路崎岖,只要能和哥子在一起,我也不畏生死。”

☆、天心月圆

题记:东风消瘦夜空垂,星散幕鸦。生来未籍东风力,世情薄,徒忧离,皎皎天心月圆明,余情还绕。赤子咽泪装欢度,花正艳,柳正绿,一片红心草。

今日晓寒料峭尚盛,一元复始,梅开腊底花红迎岁,如此周而复始万象更新,迁延岁月不过是白驹过隙,忽然而逝。

酉正时分,明珠府中门大开,高头良驹绵围轿舆熙攘交织,门户上高高挑起两盏明晃晃的大红灯笼,府中处处叠翠耀影,琉璃万盏垒成灯山,整座府苑犹如爣爣皎日,歘丽於天。

除夕夜宴宅门里必要先祭祀祖先,到了吉时祠堂焚起斗香,陈献着果盒、供品,蜡烛,疏文等物,于案上秉着风烛,映得通壁辉煌,祠堂之上悬一块黑底烫金的青匾,上书“慎终追远”四个大字,所谓祭祖便是追念过去祖辈人的德之归厚,为的是告慰及追念前贤,治家治国以孝为根,得以彰显家国民风的纯厚质朴,然则当今天下开泰,四方无虞,此等盛世垂绩实是世家典范。

祭礼之后,只见园中香烟缭绕,府中开宴,各处金银焕彩,缤纷相映,戏台之上细乐声喧,伴着京都之夜爆竹喧天的斑斓,家家夜宴,街头巷底花纸喧天,说不尽的锦簇繁盛,看不尽的人间富贵。

夜宴上,小厮将膳桌摆上,各色式样的菜品果盒摆了整桌,一家子孙男弟女等老太太入了座,东府里的大老爷及明珠率众亲各自围了膳桌,阖家同庆共进晚膳。

如此除夕又适逢老太太寿辰,末轴戏一文一武,头折起打《宝剑记》,随着一阵锣鼓喧天,乱锤厮打,末后便又文绉绉地献上《麻姑拜寿》,等戏快演完了,老太太那厢也吃好了,再瞧那戏台之上连同阖家三声齐呼:“南无阿弥陀佛!愿老太太连年吉庆,岁岁年年增寿考,新春新禧,光寿无量!”

老太太一生号佛行香,阖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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