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深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又像被刺伤了心,将头微微侧向另一边,语气冷淡,“十多年都不曾动摇过,是说变就能变的么。”

果然还是不……凌敬瞳孔微缩,气血不受控制的有些翻腾,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你说,十几年?”

“十五年,认识后的第三个月。”夏泽深轻描淡写道。

十五,两个简单的数字,此刻听来却是那样触目惊心,而这份触目惊心的另一端系的却是他的名字……

一边为他十多年默默无闻的暗恋动容,一边觉得他才十几岁就觊觎上他真是丧心病狂。

“凌敬。”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手背,凌敬下意识想要挣开,那个还白着脸的男人也不知道又是哪来的力气,紧紧的抓住就是不松手,动作不可谓不强硬,姿态却给人无比低微的感觉,“你,”男人微顿,“不讨厌对吗?”

凌敬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夜色遮挡了所有该有不该有的情绪,许久,他才说:“锅里我闷了粥,觉得饿就吃点,我号码给你设了快捷拨号‘1’,觉得不舒服就打给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早在凌敬宣读临别赠言时,夏泽深就察觉出了他的意图,不断收紧的手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不准走。

凌敬挣了挣,没挣开,其实也不是完全挣不脱,夏泽深力气虽大,眼下却身体虚弱,他要是下死力,肯定还是能掀飞他的,不过他最终只是道:“放手。”

夏泽深用毫不放松的力道无声的回答了他。就像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无论大人怎么哄,都一直拽着妈妈不肯撒手。

“夏……唔。”身体忽然被用力的拽了一下,凌敬没有防备,不可避免的朝床上栽去,撞上一具结实的身体。

夏泽深隔着被子抱住凌敬,顺势一滚,将人压在身下。

或许黑暗真的能将白日里压抑的yù_wàng无限放大,顾虑犹豫和患得患失通通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已被他完全抛却脑后。

夏泽深盯着身下朝思暮想的人,呼吸微促,胸腔火热,身体渐渐被胆大妄为和各种绮念支配。

凌敬简直要为这个玛丽苏的体位绝倒了。感觉气氛暧昧而危险,身上的男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凌敬忍无可忍,冷冷道:“夏泽深,不想挨揍就赶紧放开。”

哪知那个夏某人精虫上脑昏了头,听了凌敬的威胁之言,不退反进,“我宁愿挨揍。”声音低哑,温热的呼吸暧昧的滚过凌敬的皮肤。

“成全你。”话一落,拳头便带着劲风呼呼而来,却在即将砸上脸时猛地收了势,凌敬淡淡的放下手,“先让开,让我把掉床上的拖鞋收一收再成全你美好的愿望。”

夏泽深:“……”

“拖鞋毕竟是拖鞋,再干净也还是让他乖乖呆在地上为好。”就像我们,朋友之间还是不要僭越那条线了罢。“乖,不骗你。”凌敬补充。

“……”夏泽深整个人都不太好,默默地从凌敬身上滚下来躺平。

虽然是借口,但凌敬没有说谎,拖鞋真的在方才仓促之下被甩到了床上。

拎起两只拖鞋丢到地上,还没等他跳下床,便感觉身后复又贴上一具雄性气息爆表的躯体,一只手臂强横的箍上腰间,肩膀一沉,夏某人甚至把下巴搁在了他肩上,轻喃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凌敬……”

凌敬:“……”你只是胃痛,少他妈给我装醉!

“夏……”凌敬猛然僵直了身体,因为他感觉到脖间忽然落下一点柔软的触感。

正当他在思考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时,那种头皮炸裂的触碰又来了。

这下凌敬可以百分百断定,夏某人绝对是故意的!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却砰砰砰直跳。心间忽然升起一股恼火,就是不知在恼夏泽深,还是在火自己。

用力挣开那个令人五味杂陈的怀抱,到嘴的怒意最终只是化为冷淡的一句,“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不要找我了。”

夏泽深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凌敬走远,消失,就如从前的许多次一样。

却又很不一样。以往不管走多远,他总会微笑着回头,虽然停在一个他并不满足的距离。可是这次,他走了,夏泽深看着凌敬的背影,心中苦涩蔓延,他好像彻彻底底的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果然,照料或温柔只是出于朋友的友善,一旦超过那条线……就只剩讨厌。

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正是他自己。

心情复杂的走出卧室,背后如同涂了增黏剂的眼睛如影随形,凌敬必须极力控制,才能使得自己的脚步稳健而冷静。

感觉自己要弯的凌敬整个人都带着点闷乱的烦躁,周身的气场失去圆润的弧度,划崚起歪歪扭扭的毛边。

这种感觉用翻天覆地形容并不准确,更像是得知世界要末日,人类却不会灭绝,而将举族迁徙到火星,抛弃了居住数亿年的家园。

在玄关停留片刻,正想抬脚离开,忽然觉得腿边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小机器人正仰着小脸用细长的手指戳着他,脖颈折成一个高难度的角度,宝蓝色的大眼无辜又可怜,见凌敬终于注意到了他,不由用几岁孩童的稚嫩声音弱弱喊了一声,“妈妈~”

凌敬:“……”

凌敬蹲下身,摸了摸卡卡光滑的金属小脑袋,“我什么时候成你妈妈了?”

“从我出生的时候。”卡卡诚实道。

“……乖,以后不要叫妈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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