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一个小东西精准又轻巧的落在眼前,夏泽深看向那个孩子,就见那孩子笑了笑,“有效分配物资。”

拾起那个打火机,夏泽深:“发的?”

“怎么不觉得我抽烟呢?”瞥了眼两个同种款式不同颜色的火机,补充道:“恰好撞机了。”

“你看着不像抽烟的孩子。”

凌敬勾唇,带起些跋扈气息,“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何况感觉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

顿了顿,又恢复温润模样,“抱歉,我不是故意和你呛声的。”

夏泽深盯着“岳林静”没说话,很像,太像了,笑容,语气,尤其是在这种视觉受限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十年前的凌敬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狠狠转过头,也就是在这种死亡无限逼近的时刻,面对着和凌敬形神俱似的少年,他才会对他百般纵容,心理防线更是一再溃破。

他早已无畏生死,生存,也不过如行尸走肉般艰难度日,死亡,却未必不是另一种重生。至少是,解脱。

生命就像是倒扣的沙漏里的细沙,他就是那个盛满沙子的玻璃容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不受控制的流失却无能为力。

他在等待死亡,拯救的权力掌控在他人手里。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就是拼着口气看谁最后脱水,比着身体的强度,和积攒的运气。

“其实你通透的很吧,感兴趣的自然会使劲琢磨,没兴趣了解的才懒得深想,随口敷衍几句。”凌敬枕着只是稍稍有点蹭破皮的双手,看着离脑袋不足一米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来刺穿他头颅的尖锐黑影,面容平静。

夏泽深许久没有说话,并没有为这几句甚至可以说以下犯上的话动怒,只是沉默许久,然后一语中的,“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凌敬有片刻哑然,夏泽深揣摩人性洞悉人心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淬炼的愈加毒辣了。

他确实有话要问,有话要说,但是想问的太多,想说的也很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又如何能够说出口。

静默半晌,凌敬轻声问:“夏先生,你还惦记着凌先生吗?”

又是一阵难言的寂静,黑暗中轻微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一声声沉缓的起伏在耳边,听得久了,凌敬恍然觉得频率似乎乱了,凝神细听,却仍是不徐不疾的节律。

“我很想他。”简洁又沉重的四个字在凌敬毫无防备之时骤然在耳边响起,让他不由呼吸一滞,难以描摹的感觉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叫五味杂陈。

“那么……”凌敬忽然转头看向夏泽深,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浓稠如墨汁的眼里,凌敬没有狼狈避开,反而半分不退让,甚至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你做过对不起凌先生的事吗?”

静了静,夏泽深缓缓垂下眼,说不上是逃避,还是仅仅不想泄露眼底的情绪。许久后他低声道:“有。”

如果此生注定对面不相识,可能这是他唯一一个得以深究的机会,凌敬并没有点到即止,而是选择步步紧逼,“很严重?”

夏泽深倏地抬眸,眼底浸染的哀痛触目惊心,“错的离谱。”错在至深的话刻在心里十余年却始终开不了口,只能将遗憾和痛懑带进坟墓,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下辈子。

凌敬怔住了,被那种惊心动魄的孤注一掷牢牢攫住呼吸,有缺氧窒息的错觉。

短暂交锋,凌敬输了,只得狼狈的逃窜开让他不知所措的眼神,不敢再不知天高地厚的探究那一目一转下蕴藏的惊天秘密。

暗无天日的地底,空气稀薄,流失的时间好像水蒸气,无从追寻,何年何月也不甚清晰。

想着想着,凌敬就将方才的对话抛之脑后,自然而然又没心没肺的转了话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4个小时,现在是零点二十八。”

凌敬:“……”盯着夏泽深腕上那块初看似平凡细瞧却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私人订制的手表……淡淡的收回灼热的目光,“质量不错。”

夏泽深:“……”

蓦地又将视线转到那条胳膊上,“你手怎么样了?我看看,严不严重?”

“放心吧,我要是伤的很重,现在已经血尽而亡了。”

凌敬:“……”这分明是在抨击他反应迟钝,不过在这种紧急时刻,凌敬很有大将之风的不予追究,“出血了?还是骨折了?或者既出血又骨折?”

“桡骨小头附近挺疼,没骨折也骨裂了,出血的是手掌,被割了道口子,不深。你腿呢?”夏泽深用念教科书的语气毫无平仄的陈述道。

凌敬:“……”这是在显摆自己学识渊博吗?桡骨小头是什么东西?离肱二头肌近吗?

“奥。”凌敬平淡的应道,“我足三里那里比较疼,估计胃经有损,当活血通络,辅以祛瘀生新。”

“……嗯。”夏泽深也淡淡应道。

凌敬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夏先生也挺幼稚的。”

夏泽深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较为轻松的笑容,“苦中作乐,挺好的。”

说起这个,凌敬敛了笑,短暂见晴的心情不免又掩上一层阴霾。这里见不到一丝光,只能说明两点,不是他们埋的太深,就是上面堆的太厚。

而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社会发展至今,生命探测仪却仍是现代科技的短板,能探测到足够深的地方的,不够精准,准确率较高的,还停留在浅表层面。像凌敬和夏泽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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