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昭脑海中闪过一人名,随即又甩甩头,自嘲自己当真多疑。此人现下该在景驹手下,怎么会好端端的去了秦军手下。
项羽沉吟:“秦军来淩县算是巧合,项梁来此也是巧合……”
虞楚昭眉头紧皱:“是不是巧合还不好说!别忘了召平那厮还在军中!”
李信心里也是疑惑,但是此时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先想办法再说!”
虞楚昭点头:“快去找现在民兵的统帅,最好与之联军,大将军到时候在外围城,我们从从城内冲阵……迟了就来不及了!”
天终于亮起来,战后淩县上下哀声一片。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方章子紧锁书房门,对着沉默不语的谋士道。秦军退而围城,方章子束手无策。
谋士眉头紧蹙:“大人莫慌,先等援军消息。”
“大人!有人闯入!”
方章子一下跳起来:“何,何人?可是秦军?”
外头无人回答。方章子心跳加速,紧紧盯着书房大门。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踹开。
一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下相项家来使前来会见大人!”
天光大亮,县令府后院,西南面厢房四处漏风,院子中间一颗歪脖子树上老乌鸦“哇”的一声飞走了。
虞楚昭垫垫手里未扔出去的石子,转身进屋,只觉得心头直跳,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虞楚昭裹着项羽的棉袍,一脚踩在条凳上,抬手接过李信递过来的饭菜往嘴里一阵划拉,显然饿的狠了。
“慢些吃,当心噎着。”项羽心不在焉的擦拭万鬼朝皇,目光虚无的投向门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下颇为不舒服虞楚昭狼吞虎咽的吃那粗茶淡饭。
以往吴中那纨绔少爷的模样和现在眼前一袭布衣、散着头发的虞楚昭重合起,项羽一手握拳抵在鼻梁上,狠狠吸了口气。
虞楚昭一夜未睡,疲于奔命,这时候在县令府上吃早饭,边吃边两眼皮打架。
项羽将万鬼朝皇架在肩上,回头把虞楚昭搂过来放自己身上靠着,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黯然。
“项梁今夜便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虞楚昭含着饭菜,说话含糊不清。
项羽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声,下巴抵在虞楚昭头顶上。
“……我带人守淩县城门,你两擅长正面冲阵,李信带千人游击,项羽你带兵从正门冲出去,和项梁里外夹击……”
项羽下定决心,抬手摸摸虞楚昭的脑袋:“昭昭去睡觉,等你睡醒了就结束了。”
虞楚昭不解其意,仰起脸看项羽:“做什么?”
项羽绷着下巴,犹豫一会儿,道:“爷想着是不是直接带你冲出去算了……晚上等项梁夜袭的时候……”
虞楚昭一个激灵醒了,跳起来:“那淩县百姓如何!?”
项羽垂着头默不作声,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寒风吹进寂静的厢房内,带进来一股大火之后烟尘的气味。
项羽漠然抬头看虞楚昭:“原就是他们自己要造反的。”
虞楚昭难以置信望项羽:“你打算和我直接逃跑!?”
项羽无所谓的点点头:“这事……这天下,本就与你无关。”
虞楚昭气得直喘,皱着眉毛:“你,你怎可这样!?”
项羽坐着不动,垂着脑袋,无所谓的点点头:“我一直就是这样!”
虞楚昭鼻子一皱,抬手捧着项羽脑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项羽把虞楚昭的手抓下来捂着:“知道,我只想守着你过日子。”
这话是项羽对虞楚昭说的第二遍,上一次是在虞楚昭被那桓楚刺杀之后。虞楚昭突然就明白了项羽的意思,心下难免心疼,这自古便是家国难两全……
虞楚昭望着项羽的重瞳半晌,反手拽紧项羽的手,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我知道,但你天生便是纵横沙场的命。”
项羽抓紧虞楚昭的手,怒:“你倒是听没听懂我的话!?我带你杀出去便是!你,你莫要带兵守城!”
虞楚昭却是不再搭理项羽,自是和李信道:“夜间你带人游击秦军两翼,两翼多是步兵,千万小心那不知所踪的前锋……到时候项羽交锋骑兵,你且避让开,莫要和秦军骑兵正面碰撞,民兵不比军中兵勇,力量有限……”
项羽猛的将虞楚昭扯进怀里:“你倒是听没听见我说话!”
虞楚昭并不挣扎,老实坐在项羽腿上,转头接着对李信道:“我到时候在城楼上指挥,你们且看令旗行动便是。”
淩县之外十余里处秦军军营,张良抬头看向夜空,只见一轮圆月升至天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仿佛已经看见一张逐渐成型的巨网笼罩在淩县上空,网中间匆匆碌碌的是茫茫众生尚且无知无觉,里面有项梁,有景驹,有王离,还有那个推算出来常伴紫薇的人……
能够高高在上的掌握众生命运的感觉如此良好,不怪乎如此之多的人费尽心力的妄图攀上权利的巅峰。
淩县县令府书房内,方章子一夜白头,来回踱步,忍不住哀声叹气:“曹无伤,你这到底是救我还是害我!?”
手下谋士,也就四曹无伤,摸摸胡子:“大人以为秦军目的就是项梁?”
李信推门进来,一袭戎装:“方大人以为如何?那秦军就算是灭了项梁将军也不会退兵,淩县而后必遭屠戮!”
原来这方章子自以为想通了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