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鸥没有动。
“我能拿一套您的睡衣么?”他尴尬地问。
教授不抱希望地问:“孩子尿在你的睡衣上了?”
“不。”陈鸥说,“他在我的床上大便了。”
然后两人一起发出“恶”的声音,教授的洁癖比陈鸥还严重。
怎么教一个五岁男孩使用马桶?陈鸥很惆怅。家里几个人,教授,他,杰西卡,全都没当过父母。唯一有做父母经验的是管家马丁,儿子已经上中学了。他提供了切身经验。
“揍他。”他很有把握地说,“我家那小子以前经常尿床,尿一次揍一次,几次就不了。”
“去你的。”陈鸥说。
“滚。”杰西卡说。
“不许说脏话。”教授严厉地说,“你们俩。”
杰西卡的建议是:“你以前怎么教他吃饭,现在就怎么教他使用马桶。”
陈鸥宁可死也不想自己大小便被人旁观,转向教授寻找支持。
“别把吃饭和便便连在一起说,女孩子这样不文雅。”教授批评杰西卡,然后说,“好主意。”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才想到孩子怎么大小便的问题?”管家报复地问,“前些日子他在哪儿大小便?”
陈鸥与杰西卡面面相觑。在泳池里游过不止一次的两人同时发出了“恶”的呕吐声。
陈鸥虚心在网络上向别人求教“如何训练孩子用马桶”,除少量“什么?五岁的孩子还不会用马桶?”的答复外,大部分人都给予了很热情的指点。
陈鸥买了一个漂亮的塑料坐便器,套上粉蓝色的便圈套,放在卫生间马桶旁。
“听我说。”他坐在马桶上,裤子褪在两腿之间,对尼斯说,“学着我的样子,坐在坐便器上。”
尼斯咯咯笑着,扭来扭去。陈鸥一手提着裤子,另一手很难抓住孩子。
“我说,除了围观我大便之外,这里有人肯帮忙么?”陈鸥对站在卫生间门口围观的管家和教授说。杰西卡表示矜持,没有过来,可也在隔壁竖着耳朵听热闹。
管家一只手把尼斯按在坐便器上,嘴里安慰地说,“嘘,嘘。”他每天给尼斯送三餐,尼斯不再排斥他了。
然后陈鸥与尼斯同时憋气,发出“嗯”的声音。陈鸥是夸张地示范。尼斯是在学他。教授看了一会儿,指出:“他根本是在玩儿,还不明白这是在干嘛。”
“马上他就明白了,我保证。”陈鸥有把握地说。“他今天还没大便。”
“孩子并不是每天都会大便。”杰西卡在隔壁大声说,“因为喝水少,吸收快,不少孩子两天才大便一次。”
教授说:“陈鸥既然说他会大便,他就一定会大便,我相信陈鸥安排生物活体实验的能力。”
陈鸥说:“我确实早饭时多喂了他一根香蕉和一杯牛奶——上帝啊,杰西卡,你能不能走远点!”
杰西卡咯咯笑着下楼去了。然后卫生间一股臭气传了出来。三人盯着尼斯。教授说:“马丁,以后多给他准备些叶菜,少做淀粉块茎类食物。”
马丁推着教授走了,道:“我这就去准备。”
陈鸥猛然醒悟自己需要给尼斯擦屁股,有洁癖的他吓坏了。
“有谁来帮忙把孩子收拾干净吗?”他对着楼下喊,“今年的圣诞礼物翻倍!”
回答他的只有管家的大笑和杰西卡哼的歌“可怜的老爸”。
一周之后,尼斯自如地学会使用儿童马桶,但有时仍然会尿在床垫上。陈鸥理智地把k床垫换成了两个单人床垫,尼斯与他一人一个。无济于事,因为尼斯很喜欢和他抢枕头,抢被子,在他床垫上滚来滚去,搂着他酣然大睡。于是陈鸥也逐渐接受了有时半夜会被冰凉潮湿床单惊醒的命运。
“你这样就没法打`炮了。”杰西卡客观地指出。
“滚。”陈鸥说。
☆、回忆
杰西卡现在教孩子说话及识字。她对孩子的学习进度表示惊叹。
“你知道吗?”她兴奋地对陈鸥说,“他聪明得很,一周就记住了26个英文字母!只用了一周!连读带写,全会了!”
“是么?”陈鸥对普通六岁儿童的识字进度毫无概念,问一边闭目养神的教授,“我认全字母用了多久?”
教授想了想:“大概也是一周,在你三岁不到的时候。”
杰西卡转身走了。
尼斯过七周岁生日时,基本已经能流畅地说一些单字以及进行简单日常对话了。考虑到他的来历,这个成就简直称得上神迹。而且他脾气一天天沉静下来,不再暴躁。杰西卡给他录了关于海洋生物的儿童科普节目,他可以安静地看整整一天。
“他已经看完了《海洋abc》、《认识深海》、《海洋生物博物馆》、《儿童海洋科普知识大全》。接下来只有《牛津海洋百科可视全书》可以看了。”杰西卡一半抱怨一半得意地说。
陈鸥这时已经成为了正式研究员,发表了几篇论文,在业内积累了不小名气,薪水上了几个台阶。他点头说:“我这就去订购一套。”
杰西卡摇头道:“这不是问题。重点是——天啊,陈,你真的没想起来?他该上学了,否则你要被起诉。”
当地规定,义务教育的起始年龄是七岁,特殊情况可以向教育系统申请延迟入学。陈鸥就属于特殊情况,他由教授亲自启蒙,七岁时通过智商及知识测验,达到了相当于当地中学一年级的水平。因此凭借一纸“智力超常”的证明,陈鸥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