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谁让大厨您做的鱼如此美味呢?再说不吃完下次再热的就不好吃了,是吧?”苏安吉笑得狡黠,自己想出来的理由实在是太正当了,说的自己都信了呢。梅杨见他这样也没在计较,伸手从沙发上把他拉起来,“跟我去消食去。”苏安吉自治不能再得罪饲主大人,只好苦着脸跟他出门。
玄关处,梅杨拿出瓶驱蚊液,蹲下身仔细的给苏安吉抹小腿。苏安吉撑的不想动,站着任他抹,也未觉出不妥。手臂脖子也没漏掉。出了门苏安吉才后知后觉,杨梅没抹。“来,给你蹭蹭。”说完即大方地伸出自己的胳膊。对于苏安吉热情的送温暖行为,梅杨当然来者不拒。“今晚我们往西走吧,那边有段老城墙,旁边还有个人工湖,风景还可以。”“那边得走半小时吧,咱就在这小区里遛遛得了呗。”梅杨瞄了眼苏安吉的肚子,苏安吉立马闭嘴,乖乖往西走。
n市,七朝古都。除去旅游指南上推荐的那些必去景点外,还零星散落着一些像这样的老城墙,因实在开发不出什么旅游价值,而避免染上浓厚的商业气息,就是简单朴实的一截城墙根,路过的人们也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看头,但苏安吉很喜欢这凹凸的砖墙,和蔓延的爬山虎,即使是石头,经历了岁月的漫长流逝,也会沾染上某种特殊的味道呢。月亮亮的像个大灯泡,而从这墙与树的阴影中望去,又显出一种朦胧的风情来。潮湿的水汽,混杂着土腥味和植物的香气,偶尔有一阵清风,在这城市里,是难得的一个静谧的夜晚呢。苏安吉抬头望望月亮,又望望月光下阴影中的梅杨,五官深邃立体,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很温柔的一个人呢。不知怎的,苏安吉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幸福来。也许是装了一肚子美味鱼的原因吧。苏安吉笑嘻嘻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被幸福感冲昏头脑的某人,显然忘记自己穿的是一双二夹,踢的那块石头也不是小石子。于是大拇哥壮烈的牺牲了。“哎呦妈呀,痛死了!”作死啊。梅杨赶紧停下来检查。见大脚指没事,还狠心地捏了下。苏安吉立马抱着脚嗷嗷叫,“好好的让你往石头上踢,傻了吧唧的。”苏安吉自己实在太蠢,也不好反驳,只好丢他一记白眼。月光下带着水光的爱人的眼睛,梅杨一激动,气血上涌,扛起苏安吉就跑,“放我下来!擦!要吐了,要吐了!”苏安吉在梅杨背上又踢又捶,“你怎么回事啊,有病啊。”苏安吉凶巴巴锤了下梅杨后背。见苏安吉恼了,梅杨笑嘻嘻道“你近视吗?近视就要戴眼镜!没看到那石头拳头那么大,你还当小石子踢?怪我说你吗?啊?”“100度也还好吧,都怪这边没灯才没看清的。”苏安吉瘪瘪嘴。“明天陪你去配个眼镜算了。”“别了吧,我妈说戴眼镜会把眼睛带斜掉,变三角眼的!”“那就配个没度数的吧,戴着防辐射。嗯,老对着电脑画图对眼睛不好。”“行啊,这个可以有!”被梅杨说的有些激动。初中时候班里很多人开始戴起眼镜来,就连朱壮壮那肥圆的脸上戴上眼镜,也显出一种才子的气质来。偶尔用手指把眼睛推上去的动作,令苏安吉非常着迷。因苏妈妈的教诲(斜眼理论)和监督,至今未能完成这项心愿,现在被梅杨一提,觉得自己七八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心情好得简直能飞起。
被月光拉得老长的一对影子,转过老城墙的拐角消失不见。这月亮在天空看过多少相聚别离,多少泪水与欢笑。世界有些东西总是逃不开,躲不掉。分离,重逢,是机缘也是选择。
☆、夏收
苏安吉还是没能如愿带上期待已久的眼镜。梅杨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说梅洋爸手骨折了,让梅洋回家帮忙。电话那头梅杨爸急吼吼的声音,隔着个梅杨,苏安吉都能听到。不过听他爸中气这么足,想必也没啥大事。苏安吉搭顺风车,两人一起回了家。
这个时期正是农忙,天气预报,明天有雨,家家户户都在抢收。田里的小麦,今天要是收不上来,明天雨一下,就全毁了。梅杨爸急忙忙召回梅杨也是不得已,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谁有闲工夫帮你家收粮食呢?虽然梅杨现在一个月赚得比他爸一年都多得多,但眼睁睁看着庄稼烂在地里,实在很心痛。庄稼人对于粮食总有份特别的情感。
梅杨把车停在苏安吉家树荫下,跟苏妈妈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回家了。梅杨爸右手裹着纱布在门前翻晒小麦,“回来啦!早饭吃了没?”梅杨妈在门口见儿子回来,赶紧迎上来,一脸关怀。“吃过了回来的。我爸手没事吧”明明爸爸就在旁边,这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