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子怪的很,行为明明乖张,一点礼数不讲,可是对她的事情上格外的严厉和认真,几乎是当她是块美玉,一点瑕疵都不许有。
当然,这当中大部分原因肯定都是因为她的爷。
贺兰雪懂,所以,很配合。
薛嬷嬷冷眼瞅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唐氏,“你说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那这样,咱们去找官府,相信官府一定能查出二夫人床上的男人,也能查出二夫人光着身子的原因。”
“不,别。”二夫人被早上那事吓的脑子糊涂了,往日的奸猾早已荡然无存。
贺兰老夫人扶了丫鬟出来,立刻阻止,“这样的事如何能惊动官府?分明是有人陷害我贺兰府……”
“有人陷害?的确……”薛嬷嬷凉凉的打断她的话,“有这样的可能,可满府里这样多的女人,这男人怎么就不躺到别人的床上,非得躺到二夫人的床上?”
老夫人被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唐氏立刻揪着老夫人的裤腿,“老夫人,我没有。”
“你跪好。”老夫人踢开她,端庄的坐到椅子上,这种事如果解决不了,她也不想沾染太多。
薛嬷嬷又道,“再说了,你们瞧着,二夫人好端端的,嗯,除了身上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之外,也没别的伤了吧?半夜三更,两个大男人在自己床上,只要不是个死人,都会有知觉的吧?而且,瞧瞧这两个,死了也有几个时辰了,二夫人竟然天亮才知道?”
唐氏被问蒙了,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秋纹,让管家报官,这屋子谁都不许再进。”薛嬷嬷突然道。
“慢着。”一报官,丑闻立刻能臭遍大街去,老夫人自然不想。
“老夫人有什么话?”薛嬷嬷问。
“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好半晌方说了这样一句,然后,看着贺兰雪,“雪儿,你是这府上的当家,这事传出去,于你面上也无光,你还是未出阁的丫头,将来让婆家人怎么看咱们家?”
“嗯。”贺兰雪听了点头,“老夫人言之有理,不过,此事也不能不了了之,不管如何,唐氏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贺兰家再留她不得。”
老夫人其实也不大喜欢唐氏,每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罢,一会你派人写封休书,赶了出去,从此她跟我们贺兰家没有半点干系。”
“哦。”贺兰雪轻轻应了声。
唐氏先是呆了,大约没想到会被踢出家门,旋即,又疯了般拉着老夫人吵闹起来。
这一吵,竟然吵出许多肮脏的事来。
比如,偷了大夫人珍藏的宝物,比如,想害死小少爷,比如,这次想派人玷污贺兰雪……
一桩桩一件件,听的人心惊肉跳,直呼宅门恩怨深似海啊。
贺兰雪大约听不下去了,扶着秋纹,带着丫鬟嬷嬷默默的离开了。
老夫人被唐氏揪着好一会,又被嚷出了许多丑事,气恼至极,当即命人将唐氏捆绑起来,打了板子,直打的奄奄一息,然后,丢了封休书在她身上,就命人给扔到大街上去了。
那两个死人,也派人偷偷的拉到后山掩埋了。
此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然而,整个贺兰府的人,却都知道老夫人和二夫人乃至二姨娘她们背地里干的龌龊事,明里不敢说,背地里几乎都要戳断了她们的脊梁骨。
甚至于,丫鬟仆妇们对她们也没以前那么尊重精心了,这从老夫人每日的饮食就能看出来。
以前,她想吃什么有什么,山珍海味的任其挑,现在虽还是如此,只是这味道,大不如前,不是咸的齁人,就是苦的要死人,而汤里吃出蟑螂,米饭里吃出蛆虫,甚至有一次,鸡肉里无端吃出老鼠肉来,这样的事时而发生。
老夫人气愤不已,每每追究下去,却毫无结果,最后气不过将厨房里的那些人都打了顿板子,可结果还是如此。
最后,每顿饭,她都派心腹嬷嬷看着,可谁能想到,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样的事还是会发生。
慢慢的,就又有谣言出来,说说老夫人做了亏心事,老天看不过来惩罚她了。
老夫人本就信神弄鬼,而且这些天的事着实让她摸不着头绪,慢慢的,竟也有些信了,甚至半夜三更的,会觉察到鬼影在她房里晃荡。
终于有一日,老夫人倒下了,瘫痪在床,口不能言,吃喝拉撒睡全要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