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爷啊。”店小二害怕得牙齿都在颤抖。
“大爷?”冰刃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低着头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甘心地问道,“老子长这么老?”
“……”店小二好想吐血,他想改口想辩解,这位冰刃大爷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像下了死命令般道,“不想死的,赶紧给老子躺下来。”
店小二立马听话地在冰刃跟前躺了下来,冰刃即刻抬脚在他身上用力一踹,踹得店小二骨碌碌直往前滚,只听冰刃愤怒道:“竟敢管老子叫大爷,不想活了这是,赶紧滚!”
店小二欲哭无泪,这奇怪可怕的大爷叫他滚,他可不敢不滚,就算他不想滚,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大爷那一脚踹得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
可当店小二骨碌碌滚出将近一丈距离时,冰刃忽然又喝道:“停下,滚回来。”
可怜的店小二只能猛力将自己刹住,按原路乖乖滚了回去。
冰刃没让他站起来,他就只敢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等着这位大爷的吩咐。
“昨儿和我一道来的那个姑娘呢,哪里去了?”戌时了,猪雪居然没有再来吵过他,这不正常。
“回,回公子,那位姑娘,今晨,今晨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就,就走了。”店小二可不敢有一句假话,“她说,她说她先一步去云城了!”
店小二说完,还不待冰刃应声,便连忙紧闭起眼抱头求饶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求公子不要杀小的!”
谁知店小二这么激动怕死,冰刃却像没有看到一半,也不紧张他那宝贝师妹的情况,反是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捏着自己的下巴了然道:“哦,原来是翅膀有硬一点了,自己先飞去云城了啊,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人冲出来把那头蠢猪给宰了?”
“……”店小二睁开眼,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冰刃,没人这么骂自己的师妹是蠢猪的吧?也没人这么来诅咒自己的师妹被杀的吧?
这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可怕的客人啊!?明明他那师妹看起来很正常的啊!
谁知这诡异可怕的客人自己脑子不正常就算了,还要逮着他来问,“哎,店小哥,你说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才会让这个大爷满意!?
店小二背上的衣裳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不过冰刃只是问,好像根本就不期待店小二的答案,只是捏着自己的下巴接着假想道:“如果那头蠢猪被杀了,会是被人以怎样的方法杀了啊?哦哦,好像我不能这么来诅咒自己的宝贝闺女啊,她要是被宰了,谁来给老子养老送终?”
“不行不行,你你你,赶紧让你们厨子给老子烧一顿好吃的,老子吃饱了好上路找猪,赶紧的,不能少于十个菜啊,少于十个菜的话把你们全红烧了,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的话赶紧麻溜地滚滚滚。”
冰刃又挠了挠脑袋,朝店小二摆了摆手。
店小二果然麻溜地滚了,连滚带爬。
当冰刃吃饱喝足地离开这客栈时,掌柜的非但没有收他一文钱,反是像送佛一样恭恭敬敬地将他送走了,冰刃对掌柜的态度十分满意,临走前还大发慈悲地赏了一句:“掌柜的,你这地儿好啊,老子下回一定还要来。”
冰刃说完就走了,没瞧见掌柜的和店小二一脸的屎色,就差没跪下来烧香拜佛保佑这尊大佛不要再来了,千万千万不要再来了!这么可怕诡异的客人,他们这寻常小店可实在招待不起了啊!这么大吃大喝一顿不付钱就算了,楼上那扇坏了的门也还算钱呢!
冰刃可不管他身后的店家怎么欲哭无泪,只握着他的剑牵着他的马,一脸满意地走了,脚步慢慢悠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去追融雪,也一点不在意现在正是月上中天之时。
马鞍上挂着一盏小小的八角风灯,正随着马步一摇一晃,更显他的悠哉惬意。
此时的小镇已经很安静,百姓已睡去,镇子上除了更夫的梆声与偶尔的几声狗吠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冰刃悠闲地走着夜路,在他即将走出镇子时,忽听得左侧方向传来急急的跑步声,听脚步声听得出是一个没有一点功夫底子的普通人,这就使得冰刃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他可没有不会武功的仇家。
习惯了耳听八方,加之此时正是夜深人静时候,那急急的脚步声在冰刃的耳里就显得尤为明显,冰刃虽是不曾转头看向那脚步声的方向,却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得出那人是往哪个方向跑了。
嗯,往与他的反方向跑了,嗯?调头了?往他这个方向跑来了?喘息声还这么重,一定是只弱鸡。
嗯,弱鸡离他越来越近了,该不会与他同路吧?
不想和弱鸡同路,还是骑马走吧,弱鸡的喘气声太难听,耳朵会残废的。
冰刃心里这般嫌弃着,将手移到马鞍上,作势就要翻身上马。
可当他正要翻身上马时,他的马鞍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正死死用力地扒着马鞍,冰刃脸色一沉,眼神即刻变得冰冷,看向隔着马站在他面前的人。
一个……女人?
一个不想活了的女人?
对方不高,只比冰刃的这匹马的马背高出半个头而已,正正好露出一双亮盈盈的眼睛来看着冰刃,借着马鞍上挂着的八角小风灯里透出的微光,冰刃瞧见那双乌黑莹亮的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紧张不安以及惶恐,却又被她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