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素宁点了点头，转身取来纸巾盒递给他，细微的声音带着焦虑的问：“不是那么简单吧？是不是那颗子弹......”
“或许吧。”苏慕言简短地打断了她，疲累的脸上带着苦恼的笑：“要开会了，你帮忙把这些资料带去会议室，我清理干净后就过去。”
“可是......”
“别可是了，我现在还撑得住。再说都这么晚了，总不能让大家又熬一宿吧。”
深沉的目光全是固执，让尉迟素宁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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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4章 极品无赖
苏慕言做了个梦，梦里的他穿着件中式长衫，站在一个硝烟弥漫的山头上焦急的寻找着什么。漫山遍野都是尸首，刺骨的寒风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拂面而来，他似乎闻不到这灌鼻而来的恶心气味，只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结成冰的血渣子上，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不停的寻找着。
终于，他不动了。他静静地站那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那个人胸口上还抵着刺刀，右手腕处的鬼子早已被他勒断了气，看不清颜色的脸上，一双黧黑的眸子大大地瞪着，好像是等待着自己的到来。苏慕言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废了老大的劲才把那个人身上的刺刀给拔了出来，把鬼子推到一边，那个人再也没撑住，硬挺挺的倒了下去，连同苏慕言一起带倒在地。
“你说过，你哪也不会去，就在原地守侯的。”抱着那人，苏慕言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根本就擦不干净的泥和血，梦呓似的说：“我现在来了，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可不知怎地，怀中那人忽然就化成了一缕幻影飘至半空，凭苏慕言怎样去抓就是抓不着。只听那人笑着说道：“记着我的话，你是我三生石上旧精魂，我是你奈何桥畔引路灯。所以我哪也不会去，我一直都会在原地守侯着你，只是下一世你别忘了来找我。”
“韩煜......韩煜......别走，不要走......”病床上的苏慕言紧闭着双眼惶遽的唤着。他急切的去抓他，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在这里，苏慕言，我在这里！”韩煜扑到枕边推醒了他，见他攸然睁开眼睛，握着他那只没有针管的手，将自己颤抖的唇紧贴在他手背上，哽咽的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以后再不准这么吓我了......”
苏慕言屏息片刻，看着周围的环境，原来在医院，自己正在输着液。他想起开会的时侯不知怎么就晕倒了，然后就做了好长一个梦。苏慕言不相信前世今生，可他现在有些信了。
“我睡了多久？”他问，声音有些暗哑。
“也没多久，才15个小时，比起你连熬三天夜根本算不了什么。”
韩煜红肿的眼睛微睁，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的回着。
苏慕言晕倒送医是尉迟素宁告诉韩煜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半边魂都没了，跑到医院里又听那急诊的医生左右说不出个名堂，不是一群人拦着他，他几乎要砸了急诊室的门。其余的人到也没过多在意，只当他俩是感情好过兄弟的拍档。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尉迟素宁。只是蔺默涵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回事。
蔺默涵不是八婆，他嘲笑自己一定是想多了，韩煜他不知道，苏慕言他是知道的，这么个人怎么看着也不像会出格的。
“你哭过？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苏慕言坐起来摸上韩煜的脸，胡渣胳着他的手让他感觉很真实。
韩煜没吭声，他那半边魂还没有回来，一脑袋头发杂乱无张，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傻愣愣地支在那里。
苏慕言叹了声，看他三魂丢了七魄，知道这次是把他吓坏了，难过之余又有些高兴，顺了顺他那脑袋乱糟糟的毛，将自己额抵在他的额上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韩煜本来想应他一声，可却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案子一直在查，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时无话，两人彼此额靠着额，听着对方的心跳。其实平日里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韩煜的性子恬臊，也许是下面基层呆太久的缘故，跟个居委会大妈似地，一张嘴特碎，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也能拿来絮叨半天。苏慕言除了工作上必须的交流基本上很少说话，韩煜说一天能顶上他说俩月的，有时苏慕言会嫌他过于叨叨揶揄他几句，韩煜总是没心没肺的同他闹，闹着闹着就把人闹到床上去了。久而久之苏慕言也习惯他的碎碎念，随他满嘴跑火车，自己装聋做哑全当没听见。
不晓得过了多久，韩煜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
“苏慕言。”他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
“你为什么不去做手术？”韩煜松开抵着的额头看着他，目光深深：“我听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你现在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比较好，成功机率会更大，为什么不做呢？”
苏慕言回视着他，平静的说：“因为手术成功的代价是失忆。以前不做是不想忘了我自己，现在不做是不想忘了你。我不想我醒来时看到你，结果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
韩煜半龛着嘴怔在那里，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眼前这个人宁肯脑袋里顶颗子弹也不愿做手术只是因为怕忘了自己。韩煜感觉自己的眼角又开始炙热起来，重重了缓了口气，把涌上来的泪给压了下去，低着眼看着白色的被单嘟嚷着说：“少拿我当借口，你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