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师说些话,你要不放心,便与我同去吧。”
衍方想了想,终于侧身给顾相檀让了路。
顾相檀也算是说到做到,的确只去了观正禅师的小院,衍方站在外头寸步不离地守着,就听顾相檀对观正说道:“禅师,我方才不过小憩,却做了个梦,梦中小河涓涓,一路逆流而上,穿过一方小原,接着竟淌上了山,山上满是白兔,不过转瞬那些兔子便被小溪浸没了,溪水又一路蔓延,最后只剩一片水泽,满是荒烟。”
观正禅师一呆,问顾相檀:“还有呢?”
顾相檀摇头:“没有旁的了,但是醒来时已是汗湿于背,现下也依旧心慌不迭,总觉着有事要发生。”
观正拧眉思忖片刻,站起了身:“宁错一次,不可放过一次,你且等着。”
顾相檀瞧着观正又穿上才换下来的袈裟,径自出了须弥殿,没片刻,殿外就来了人,竟是孙公公,他传来了宗政帝的旨意,让顾相檀现下就进宫去。
顾相檀接了旨,回头对上衍方无奈又焦急的视线,勾唇一笑。
皇上有请,衍方再怎么样也是没法阻了,于是他只能跟着轿子同顾相檀一起进了紫微宫,一进去,就瞧见宗政帝正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等着他,观正禅师正站在一旁。
宗政帝焦急道:“听禅师说,灵佛做了个有些奇异的梦?”
顾相檀点头:“正是,我也不知有多真假,但是……的确有些不妙的感知。”
宗政帝皱起眉头:“白兔、小溪……水淹白兔山!?难道继东边三县之后,东洲最大的近城璞尧都未能幸免这水患的荼毒吗?”而白兔山正是璞尧城边最高的山群之一,顾相檀的这个梦实在是太过蹊跷,加之他的身份,让观正禅师都不能不多做些考量,这才连夜来紫微宫禀报,宗政帝自然也不敢轻待。
“朕还记得,当年也是上一代的灵佛一梦,因此救得陈州千万险些遭遇地动之危的百姓。”所以,无论何时,灵佛之言,不可不信。
说罢忙招来孙公公吩咐道:“着工部尚书速速带能工巧匠前去,再派一万兵力入璞尧修筑堤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户部再说没钱,便将明年暂留的军饷先调过去,百姓的性命岂非儿戏!”
然而孙公公领了命才要走,却被顾相檀拦下了,他看着宗政帝道:“相檀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但也曾听闻如今东北一带由三王管辖,更有十万兵力驻足璞尧,皇上一心为民是民之所幸,只是不远千里而去未免仓促,且人生地不熟,不如告之三王等人,让他们不仅有个准备,也好从旁协助,事半功倍。”
顾相檀这话正是说到了宗政帝的心里去了,以东洲为界,从小柳、子鼓、坎香,经璞尧,再到彭兰等一路一共十二个城镇皆是三王势力,羽林将军更是在那里屯兵多年,顾相檀今晚这梦不管做的有多荒唐有多突然,宗政帝都会信以为真,甚至不惜动用军备储蓄来为其开路,只因赈灾是次,能这般明目张胆的派兵入驻三王腹地才是真。
所以,顾相檀无论说什么,宗政帝都会求之不得。
“唔,既如此,的确该和璞尧的将士们通下气的,孙公公那边的事儿先去办吧,另外,招羽林将军入宫!”
……
赵溯徘徊在府外已是多时,看着一片肃静的羽林将军府,脑中思忖着顾相檀让他办的事儿,从傍晚法会结束至此,他已使劲了手段逼得羽林将军出府,就差直接在他房内放把火了,但许是得了三王的吩咐,羽林将军也知今晚外头怕是有大动作,所以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府中,不问半点闲事。
正当赵溯遇上了到京中以来的第一大难题,犹豫着该如何同顾相檀交代时,远远地便瞧见一顶青尼小轿行来,两旁随了四个侍卫和两个小太监,轿帘一掀,下来的正是孙公公。
羽林将军忙匆匆来接旨,孙公公宣读了皇上的旨意,即刻让他进宫。
将军面上神色一时不停变化,最后顿在了危难的表情上,明显想做推诿,但事关璞尧兵力,又是赈灾,若是处置不好,不仅自己这方要损失,对外怕也是要失了口碑,无奈之下,他只有点了头。
看着牵了马、带了人和孙公公一起而去的羽林将军,赵溯沉吟之后不由感叹:顾相檀果然有一手。
……
在胡天董要到紫微宫前,为了避嫌,顾相檀已是先一步和观正禅师一起告辞了,而接下来随便宗政帝同羽林将军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了,顾相檀的目的已经达到,该做的事也做好了,剩下的只看渊清和神武将军他们的布置了。
顾相檀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向须弥殿走去,开始暗暗琢磨待明日渊清问起今晚自己擅自出来的事儿要怎么搪塞才好,然而再一次途径那座荷花园处时,余光忽的瞥见不远处有黑影一晃而过,顾相檀忙抬头想叫衍方,对方却早就先一步跳了出去,并且高喝道:“灵佛快走!”
下一刻就见衍方和猛然出现的三名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其间冷光飞舞,兵器交加,双方竟然都拔了剑!
来者不善!
而同样身怀武艺的观正禅师见此自然也作不得壁上观了,袈裟一抖就加入了战局,只留下身无缚鸡之力的顾相檀杵在一旁,目标显眼。
顾相檀看着那方打斗,虽然衍方他们貌似占了上风,但是他踌躇半晌还是拔腿就走,顾相檀知晓自己留下只会拖累衍方和禅师,还是赶快回到殿中为好,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