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这样了,沒了右手,我还有左手,眼睛最近也好多了,也许血块在吸收呢。”汪掌珠含糊不清的说着,她把嘴中的一团火辣咽了下去,然后端起旁边的果汁,一饮而尽。

她在最初面对手残了,眼要瞎的这个事实时,虽然悲观过,但并沒有绝望,因为那个时候她深信,楚焕东不会因为这些嫌弃她,只要有楚焕东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但是现在,汪掌珠感觉到楚焕东也不一定会接受一个笨手笨脚的,视力模糊的妻子时,心里真是有些绝望难过了。

葛澄薇扯了张纸巾,拭去嘴角的水滴,抬眼很认真的看着汪掌珠,小心翼翼的说着:“我知道你不会把你的病情告诉楚焕东,而楚焕东现在自己生着重病,暂时顾不上你,苏晏迟又要在家里照顾妞妞,我和鸣子商量了,想咱们三个一起出国,就当旅游了,还可以到国外去找医生,看看你的手和眼睛……”

汪掌珠淡笑了一下,“嗯,你们的心意我记住了,最近焕东哥那边还走不开,等他再稳定一些,我会考虑去国外看看手和眼睛的。”

身体是自己的,它是革命的本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汪掌珠也不想当瞎子,做残疾人,如果不是因为楚焕东还沒有痊愈,她真的要考虑去国外求医问药了。

吃过饭,葛澄薇开车把汪掌珠送到医院大门口,汪掌珠想着之前楚焕东的态度,有些怯意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在门口的报刊亭买了本《财经周刊》,走上了楼。

汪掌珠走近病房,再次习惯性的隔着门玻璃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楚焕东半靠在床上,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问題,还是为什么事情烦心。

第六十五章 故意伤人

小幽坐在楚焕东的床边,低头削着一苹果,零碎的刘海搭在额前,脸上是一片笑意,身体微微前倾,不知道在跟楚焕东说些什么。

画面依然温馨宁静的刺眼,但汪掌珠多少已经有些习惯了,她再次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走进病房里面,楚焕东听见动静,睁眼看了看她,淡淡的问:“《财经周刊》买回來了?”

“嗯,买回來了。”汪掌珠急忙从包里掏出那本书,献宝一样快的隔着小幽递给楚焕东。

她的眼睛这两天更加的模糊,看似书是递给楚焕东,可是往前一递的时候,书本坚实的一角,无意的戳到小幽握刀的手腕上,小幽的手一抖,锋利的水果刀‘唰’的一下,割伤了她握着苹果的左手,鲜红的血立即从手指肚处涌了出來,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殷红了她手里的苹果,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楚焕东当时就变了脸,动作利落的扯过身边的毛巾,按住小幽的伤口,抬手按铃叫护士赶紧过來,最后转头看向汪掌珠,目光咄咄,语气低愤,“掌珠,你在干什么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汪掌珠急急的解释着,她和小幽现在关系僵化,任谁看了这一幕,都会以为是她故意弄伤小幽的。

楚焕东见汪掌珠脸色白,眼神哀恳,也舍不得更深的责备她,只是低低说了一句:“你啊,怎么不看着点,干什么都马马虎虎的,眼睛是管什么用的!”

他的这句话原本是不太深的责备,可却再次伤了汪掌珠的心。

不是汪掌珠的心过于娇嫩,而是有些事情现在成了她的短处。

护士进來了,汪掌珠默默的给护士让出了路,楚焕东忙着照顾小幽,沒有再往她这边看一眼,汪掌珠局促不安的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楚焕东对着小幽嘘寒问暖,觉得自己实在沒有在这个病房继续停留的理由了。

汪掌珠出门打了出租车,回到家里,家里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慵懒的洒在大厅里,苏晏迟出去了。

她兀自上了楼,只脱了外衣,就躺到床上,用棉被把自己裹紧,还是觉得冷,从心里往外的冷,如同要烧似的,上下牙打着战。

汪掌珠瑟缩地环抱着双肩,抖个不停,但大脑却出奇的清醒。

她从沒有像此时这样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个手残了,眼睛要瞎的人,自己不能为别人帮一点忙,只会增加别人的负担。

一时间,汪掌珠悲从心起,心都跟着在痛苦的痉.挛,眼泪落在脸上,感觉凉凉的。

焕东哥,你不会知道,拖着伤残身体的我,每天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去靠近优秀的,高不可攀的,却又冷漠异常的你!

如若不是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我彻底尝透了要失去你的恐惧,我真的马上就要放弃了。

汪掌珠哭了一会儿,感觉嗓子里象在冒烟,强撑着从床上坐起來,给楼下的佣人打了电话,让她们给自己送水和感冒药上來。

佣人沒等上來,汪掌珠想去趟卫生间,结果她头晕目眩的下床,眼前一黑,整个人跌扑在地上,妞妞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积木仍了一地,汪掌珠的膝盖被磕的火辣辣地疼,爬坐起來,见米色的地毯上有两滴血迹,她忙摸了下脸,一掌的温热。

估计是这两天火大,鼻子也跟着起哄,出起血來,汪掌珠捂着鼻子,爬行的到一边的小桌旁,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脸。

佣人这时端着水,拿着药进來了,看见汪掌珠的样子吓得‘妈呀’一声,急忙把水和药放下,过來扶她。

汪掌珠死命地咬着唇,在佣人的搀扶下,进了洗手间,她用冰凉的冷水拍着额头,鼻子,水珠,血珠,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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