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乐被她眸光一盯,心里顿时没底,结结巴巴道,“那……那就是右手……”
阮云欢慢慢收起笑容,转头望向阮一鸣,冷声道,“爹爹还认为是云欢推了妹妹?”
波光潋滟的眸子,毫不掩饰的透出一抹幽冷,直直的与他对视。阮一鸣轻吸一口气,转身向小女儿喝道,“云乐,你又胡闹!还不起来!”
阮云欢见他有意大事化小,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方才爹爹说,要替女儿做主!”
阮一鸣一僵,淡淡的道,“不过是一场误会,你妹妹只是个孩子!”
“妹妹是孩子,这些丫头也是孩子?”阮云欢悠悠接口,“若是在老侯爷府上,奴才撒慌污蔑主子,不乱棒打死,也要掌嘴,只是,云欢实在不知道,爹爹的相府上,是没规矩的?”
一番话,将三个丫头说的脸色大变,噗嗵一声跪倒在地。阮一鸣却是脸色乍青乍白,咬牙道,“云欢,你刚刚回来,往后日子还长,不要过分!”
阮云欢一声冷笑,说道,“是啊,我刚刚回来,便被奴才欺到头上,往后日子还长,又要怎么度过?或者……趁着行李还未解开,云欢这便打道回顺城去,免得在这里碍爹爹的眼?”
“你……”阮一鸣额角青筋崩现,心里却是一虚。怎么忘了,这个丫头生母虽逝,却总是老侯爷嫡亲的外孙女,老侯爷虽然卸甲归田,可是……
想到她那四个如狼似虎的舅舅,阮一鸣顿时头疼,猛的转身,向身后小厮喝道,“听到没有,还不给我掌嘴,难不成相府当真是没规矩的?”
四个小厮吓了一跳,顿时有三个冲了出来,对着三个丫头“劈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
“啧啧!”阮云欢摇头,轻轻淡淡的道,“这等不见红的打法,当真不知道是手下留情呢?还是爹爹不给下人饭吃?”
还要见红?
三个丫头顿时懵了,两个连声求饶,另一个却大声嚷道,“大小姐,我是夫人身边的丫头,你……你无权责罚!”
“夫人身边的丫头啊?”阮云欢笑起,向阮一鸣道,“云欢倒不知道,这一家之主是母亲,母亲的丫头,连爹爹也不能责罚!”
阮一鸣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咬牙道,“打!今日非见红不可!”大邺朝的右丞相惧内,至使膝下无子,却不敢纳妾,在朝中早已传为笑柄,同时也是阮一鸣的痛脚。现在这个痛脚被自己的女儿痛踩,岂有不怒的道理?
三个小厮见阮一鸣发怒,再也不敢手下留情,都是抡开膀子,用尽力气,向三个丫头狠狠的抽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三个人脸上已经鲜血涔涔,像开了染料辅子一般。
阮云乐被眼前情形吓的傻了,也忘了哭,坐在地上,惊惧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阮一鸣气的呼呼直喘,眼瞧着三个丫头哭都哭不出来了,想到自己的夫人,要想命人停手,又怕阮云欢不依,不禁转头去瞧。
☆、第15章 谁是一家之主
阮云欢背脊挺的笔直,静静的立在那里,脸上平静无波,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纤细单薄的身子,却透出一抹凛然之气。
阮一鸣轻吸一口气,试探着唤道,“云欢!”
“哟,这是出了什么事?”得到消息的秦氏这个时候赶来,一见自己女儿吓的小脸发白,顿时一阵心疼,忙去将她扶起,怒声喝道,“住手!”
阮云乐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母亲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阮云欢大叫,“娘,她欺负我,这个女人欺负我,你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秦氏忙将她搂在怀里,目光向阮云欢一扫,却狠狠向阮一鸣瞪了一眼。
阮一鸣皱眉。他虽然惧怕妻子,却不愿意在这刚回来的女儿面前失了颜面,低声喝道,“云乐,都是你胡闹,还敢胡说八道?”挥了挥手,向小厮命道,“将这三个贱婢关入柴房,没我的话,不许出来!”说完,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三个小厮打了这许久,早已经额头冒汗,闻命连忙住手,拖着三个丫头去了。
阮云欢淡淡的望着那一对母女,福身施了一礼,说道,“母亲,云欢告辞!”轻柔的声音,恭敬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刚刚踏进锦阑轩的大门,红莲就迎了上来,担忧的道,“小姐,方才二小姐来过,见小姐不在,又气冲冲的走了,不知何事?”
“没事,方才我在路上已经见过!”阮云欢淡笑,说道,“你去传赵承进来,我有话吩咐!”
不过片刻,赵承进来,阮云欢又将丫头、妈妈都唤了来,说道,“这里虽然是我的家,但我离府十年,也不过是个生人,这几日你们得空四处走走,熟悉一下,那些府里的老人,多些接触,也知道些府里的往事,方知道避忌些什么,日后才好在这府里安身!”
丫头、妈妈们领命退去,阮云欢留下赵承正叮嘱外头的事,就听门外丫头回道,“小姐,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来了!”
张妈妈带着四个丫头进来,笑回,“夫人说了,小姐刚刚回来,旁的东西不急,小姐瞧着慢慢添置,这衣裳须得先做起来,便命老奴送些料子过来,给小姐裁衣!”一句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阮云欢微感意外,说了句“有劳妈妈”命人给了赏钱,打发她们离开。信手翻那四匹布料,竟然是上好的宫绸,一时竟猜不透秦氏这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何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