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剥去秦胜成衣衫,双眸微眯,向他身上观望,那神情,仿佛眼前怪异丑陋的身体,是世上最美的东西,一双纤白小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秦胜成惊骇难言,只是喉间发出一阵阵破碎的嘶吼,双眸求助的望向院子里的秦义。
阮云欢默然而视,淡道,“建安侯,你说,此时将笼子推到街上,又会如何?”
“不!”秦义大吼。这一瞬间,整个心智终于崩溃,大声吼道,“住手!住手!我说!我说!”
他的话刚一出口,但见辛清探手抓住秦璐一腿,使力向后一拖。秦璐身子向后滑出,双手却抱着秦胜成的腿不放,口中呜呜有声。
秦义连连摇头,连声道,“阮云欢,我秦家虽然起意害死你娘,阿三也确实是我秦家收留,可是,你娘果然不是死在我秦家人手里,你……你……”转眸瞧向笼里的秦胜成与秦璐,眼中露出一丝惨痛,咬牙道,“你给他们一个痛快罢!”
士可杀,不可辱!如今的秦胜成,若果然被推上街头,不但令他生不如死,眼前这一幕,更会令他死亦难安,便连整个建安侯府,也会沦为笑柄。
“不是秦家人,那又是谁?”阮云欢不为所动,冷冷追问。
秦义摇头,说道,“当初,马夫下药失手,反被马儿踢死,皇上又提早一日入林,射杀的安排也只好推后,本来,我们计议若是围场中不能下手,便在夜间纵火,将她烧死,那阿三动手,当真不是秦家人指使!”
“那么说,另有其人……”阮云欢微微挑眉,起身一步步向他行来,冷声问道,“是谁?”
“是……”秦义略一迟疑,一个名字滑到喉间,残存的理智却令他忍住,咬牙道,“总之,不是秦家的人!”
“倒底是谁?”阮云欢低喝,水眸将他脸上的一丝惊恐收入眼底,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微微眯眸,一字字道,“陈!贤!妃!”
“你怎么知道?”秦义失声惊呼。一句出口,惊觉失言,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果然是她!”阮云欢切齿低语。握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已一团混乱。从秦天宇死时,得知陈贤妃撒慌,其实她并无十足的把握。此时说出她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猜测,想不到,竟然得到证实。
短暂的惊慌之后,秦义突然大笑出声,大声嚷道,“不错,是陈贤妃,你纵知道又能如何?你能将她如何?阮云欢,你的杀母仇人,是你丈夫的亲娘,你要如何?哈哈哈哈……”全身烧灼的剧痛,亲见儿子、孙女的惨状,令他陷入疯狂,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一声大吼伴着“嘭”声大响,院门被人一掌击中,顿时四分五裂,向内飞散射出。淳于信俊挺身形疾闯而入,一把擒上秦义颈项,厉声喝道,“老匹夫,你胆敢胡言乱语,信口攀污!”
阮云欢骤然见他闯入,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道,“王爷!”抢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臂,连声道,“王爷,你怎么来了,你别急……”
“王爷?”秦义仰天大笑,整个人已陷入癫狂,扬声道,“王爷?他算什么王爷,不过是个野种!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皆惊,就连笼子里的秦胜成也是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只有秦璐恍若未闻,仍然抓着秦胜成双腿,向他身上爬去。
淳于信震骇莫名,咬牙道,“老贼,你胆敢辱我母妃!”手指骤收,厉声喝道,“说,是何人指使,让你如此胡说八道?”
秦义喉间骤紧,一时喘不上气来,却仍挣扎道,“母妃?哈哈哈哈……淳于信,你那母妃非但是阮云欢的杀母仇人,你的王妃,也是你的杀父仇人,淳于信,你不为父报仇,枉为人子!”
“你说什么?”这一下,是齐王与齐王妃同惊,阮云欢上前一步,咬牙喝道,“秦义,你只道如此胡说八道,便能离间我们二人?”
“不信吗?”秦义的面容,露出一抹狰狞,大声道,“那个阿三,岂不是死在你这贱人之手?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陟流国前太子,也是淳于信的生父!”
阮云欢脑中轰的一声,身子不禁一晃,摇头道,“秦义,你胡说八道,我们岂会轻易信你?”向项力喝道,“快,将他带下去!”阿三虽是被自己所擒,却是死在淳于信之手。
“不!”淳于信大吼,乌眸早已变的通红,咬牙道,“让他说!让他说!”
阮云欢一手抱住他的手臂,说道,“王爷,他不过是为了报复于我,才信口攀污,王爷不必信他!”
“信口攀污?”秦义冷笑连连,大声说道,“此事瞒得了天地,又如何瞒得过我秦义?她嫁入王府后不久,就与阿三勾搭成奸,才有了你淳于信!”
“不!本王不信!”淳于信低喝,说道,“我母妃出身高贵,又嫁父皇为王爷侧妃,岂会将一个陟流国废太子瞧在眼里?”
“自然不会!”秦义冷笑,说道,“当初陈贤妃瞧上的是我儿秦天宇,我儿对她无意,却娶了黄氏,她为了报复我儿,才与阿三勾搭成奸。其后,她恼怒我儿钟情公孙氏阿如,便命阿三将她射杀!”
这就是为何陈贤妃要撒下弥天大谎,将娘亲之死推到秦天宇身上的原故,原来,是因爱生恨,要借自己之手,除去秦天宇!一则,是因自己有足够的手段,二则,更是因为,